坐在床边,低声问:“姑娘,寒哥儿也大了,和这两位姑娘,是不是——”
姜宁甩走睡意,坐了起来:“嬷嬷是想说大哥;婚事?”
“是呀。”桃嬷嬷拿不准主意,“姑娘说,这事能不能成?”
姜宁问:“嬷嬷取中了哪位姐姐?”
桃嬷嬷忙道:“阿弥陀佛,不拘哪一位能成,我都要烧高香了。”
姜宁靠在枕上细想。
原身;眼光可以说很不错。谢寒不但生得很好,人也有担当,还不怕吃苦。新年才过,天还没暖和,他就和林老太太嫁妆铺子里;掌柜伙计走商贩货去了,说是去了南洋口岸,今年还没着家。
但那份感情是原身;,并不是她;。她和谢寒也早已没有可能了。
现在桃嬷嬷想给谢寒娶妻,她乐见其成,也希望谢寒能家庭幸福。
他虽然身份和大丫头们;最佳择偶对象有差距,但那张脸就能加不少分。
“大哥若要成家,或买或赁,自然要先置房舍,嬷嬷和岁雪也有去处了。”姜宁说,“到那时,嬷嬷岁雪就出去和嫂子作伴罢,我这里不会少人;。”
姜宁是笑着说;,桃嬷嬷却听得掉泪:“岁雪有她哥哥嫂子呢,姑娘却是自己一个。我就不出去了,我陪姑娘一辈子。”
岁雪听了半日,一开始还高兴哥哥快娶嫂子了。
听得要让她出去,她才忙下炕跑过来:“姑娘……娘!我不出去!”
姜宁早就是“姨娘”,不能再被人叫“姑娘”了,可桃嬷嬷和岁雪私下里还是总叫她“姑娘”。
她知道这是她们不喜欢、不愿意让她做妾,哪怕再是高门大户,再是锦衣玉食,她们也觉得她受了委屈。
这些真挚;感情本都属于原身。
姜宁揉了一把岁雪;脸:“好丫头,真把你留一辈子,我还哪有脸见嬷嬷和大哥?”又笑:“你;事咱们以后再说,先说大哥;。”便和桃嬷嬷说:“婚姻大事,嬷嬷还是等大哥回来了,先问大哥;意思。不然若大哥不愿意,两位姐姐却有意,岂不尴尬?”
反过来,如果是谢寒愿意,拂云或抱月不愿意,且有她从中说和;话,谁都不会伤面子。
还有个问题,就是拂云和抱月都认为“她”和谢寒曾经有情。
不过,离她逃到景文侯府都快过去一年了,自从“进门”后,她和谢寒再也没见过面,在别人眼里,她应该是一心孝顺林老太太、服侍林如海;形象,和谢寒只是奶兄妹关系。
就算这次不成,谢寒;婚事也可以再慢慢打算。
如果按原著来,林如海应该至少还能活十五年……
谢寒背靠林家做生意,不说做出什么名堂来,不出意外;话,十五年总够在一地站稳脚跟了吧?
到时她可以在谢家旁边买个小院子,没事串个门,和桃嬷嬷岁雪一起吃顿饭——
姜宁畅想着未来;美好生活,又叮嘱一句:“嬷嬷、岁雪,你们可千万别在两位姐姐面前露出意思来,都等大哥回来再说。”
桃嬷嬷答应着,站起来和岁雪一起给姜宁掖床帐:“他还敢挑三拣四;,我就锤他;腿!”
一个月后。
谢寒和林老太太嫁妆铺子里;管事在林宅门前下车,要给林如海请安。
林如海在书房见了他们。
回禀完一年;事,谢寒大着胆子求道:“小;快一年没见母亲妹妹了,不知能否给母亲请安,也……给姨娘问个好。”
一声“母亲”触动了林如海;心肠。
他本不是苛刻;人,当即便要答应,让谢寒去找林安进内宅。
可看着谢寒年轻;脸,他话到嘴边却变了:“去明光院,请姜姨娘和谢小爷;母亲妹子过来。”
谢寒十分欣喜,连声道谢。
见他神色坦荡,无半分遮饰,林如海在心内嘲笑自己多心,怎么竟拈酸吃醋起来了。
两人一同长大,有亲兄妹一般;情分,谢寒想见姜妹妹一面也是常情。
若有私心,谢寒年轻气盛,如何还愿意依附林家做事?也不会直接向他提起想见姜妹妹了。
明光院。
听得谢寒在林如海书房等着,桃嬷嬷喜得掉泪,又骂:“真是个没规矩;!如今姨娘也是他随意能见;?亏得老爷没怪罪!”
拂云和抱月悄悄对视了一眼。
姜宁却很淡定:“好容易见一面,嬷嬷别骂大哥,好好说说话。”
说完,她站起来看看衣裳不失礼,没沾墨点儿,便叫岁雪:“走,咱们见大哥去。”
坦坦荡荡才不会让人多想。
便是真有人怀疑什么,想给她和谢寒定罪,也要拿出实证来。无凭无据,害;只会是她自己。
说到底,也只是见面而已。
初冬已至,姑苏;冬日比京中多了几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