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河上村很多家人,都是让青壮年出去打点零工,老人和妻子儿女继续侍弄田地,温家今年没出去打零工。 女人们也有各自的活要做。 家里只有温家老太太在院落中缝补衣服,老太太老了眼神有些糊涂,外面光线比较足。 “祖母。” 温钰的声音惊醒了温老太太,老太太抬头,乐起来:“言昭回来了。” 温钰看了一眼老太太手里的针线,他向前一步,弯腰拿过老太太手里的针线,把线头穿过针鼻。 温钰手很稳,线头十分听话。 温老太太揉了揉眼睛,接过温钰递过来的针线,拍了拍他的手,喜不自禁。 就说村里哪家有她言昭这么体贴?! 她引线引了好一会儿了,都没把线头引过去。 温钰直起腰,唇角笑意淡淡:“祖母,我母亲呢?” 提起这个名字,温老太太脸上盛开的笑意顿了下:“在她房间,你找她有事?” 温钰嗯了一声:“有点事。” 他说话时已转过身,温老太太没看清他的表情,老太太叹气:“那你去吧。” 此时是申时下旬。 (16:00) 李氏正坐在屋内数银子,温家没分家,银子都在温老太太手里把持着。 但老太太只管田地里的出息,剩下每房媳妇儿绣点儿帕子,农闲十分出去打点儿零工,还有小叔走街串巷赚的零钱,老太太都只收取一半儿。 李氏这么多年攒下来,也有一些积蓄,数一数有十多两银子。 咚。 房门被敲响。 李氏连忙把银子全部收起来,这些银子可不能让外人看到。 李氏:“进。”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 一道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来人背对着光,身影被阳光拉的很长,温钰站在房门处,道:“母亲。” 是温钰啊。 李氏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不自知的往后挪了挪,看起来十分欢喜:“言昭,快来坐下~” 温钰不紧不慢关上屋门,房间顿时昏暗许多,温钰的声音响起:“母亲,听说你告诉甜甜,我将来要娶一个大家闺秀。” 李氏动作一顿,想打量温钰的表情,房间里却有些昏暗,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她小心道:“娘是为你着想,娘只是觉得你有更好的选择。” 隔壁有什么好呢? 不过一个村姑,给不了他任何帮助。 温钰似乎笑了一声:“我记得我说过,母亲管好自己便可。” 李氏皱起眉头:“我是你娘!” 李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她凭什么不能管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可是他娘。 温钰不笑了。 他收回笑意,面无表情的道:“母亲,我早慧。” 李氏手指一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温钰:“我记得小时所有的事。” 李氏瞳孔顿时放大。 他,他怎么能记得?! 温钰看着李氏恐惧的表情,眼神划过一抹讽刺。 温钰早慧。 所以他清楚的记得,他小时候李氏如何对他。 他两岁多时,一位穿的破破烂烂的老道士来到他们家,说他八字极硬,克亲克母,会给家里带来霉运。 李氏本来便不喜欢他,听完这话就信了。 她常常骂他,说他果然是个灾星,她怀着他时怀相就不好,他出生那天又克死了自己的外祖父。 他一定是个灾星,让他离她远点。 温老太太这时还不太信老道士的话,见他母亲做的过分,常会数落他母亲几句。 温钰未满五岁那年,温家所在的地区大旱,全家没了活路,不得不举家逃荒。 李氏又哭天喊地,说全怪他这个灾星。 逃荒路上刚开始,还没那么艰难,温家有辆推车推着粮食,小孩子也可以坐到推车上。 后来逃荒的人越来越多,人越走越瘦,温家粮食被抢,推车也坏了,全家只剩下老爷子事先做好的准备——老爷子让大人在衣服下缠了好几圈儿干饼。 但那是他们剩下的所有口粮,必须省着吃,老爷子要求所有人每天只能在晚上吃很一小块,勉强饿不死便罢。 那时李氏的大儿子还活着。 李氏常常会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塞给他,路上也会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