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很黑,外面的世界朦胧一片,似是梦境一般,与子衿的内心世界如出一辙。
就在他冲出屋外的那一刻,视觉给他的是一种茫然,他的眼眸眯成一条线,目光如箭那般锋利,极力搜寻着那道惨叫声响起的地方。
终于,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处漆黑的院角,在模模糊糊的视线里,他似是看到了一个黢黑的身影躺在旮旯里蠕动。
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快步走了过去,方才看清那果真是个人,那人被对着他发出了轻微的痛吟。
声音虽小,几乎是把声带压缩到了极限,可子衿却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这声音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黑暗中,子衿轻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却是没有说话,似是受了很重的伤,身子不停地滚动。于此同时,高有狐与雅鱼也闻声而来。
雅鱼的脸色有些煞白,方才的那一声惨叫她也听到了,起初她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听到子衿的声音时,她才断定那不是梦,于是便匆匆忙忙赶了出来。
“子衿大哥,怎么了?”雅鱼开口问道。
“这里好像有一个受伤的人!”子衿手指了一下。
高有狐也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忽然就面色一沉,“这好像是链刀门的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闻言,雅鱼怔了一下,扯着子衿的衣角,呢喃道:“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吧,听说链刀门投靠了叛军,皇上正在剿灭链刀门。”
子衿却反驳道:“可是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雅鱼说得对。”高有狐拍了拍子衿的肩,道:“子衿兄弟,链刀门现在朝廷的要犯,我们不能惹火上身,这可是在皇城。”
子衿:“……”
他自是知道与朝廷作对的下场,他也不想惹是生非,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雅鱼害怕子衿又多管闲事,于是她便一把拽着他往回走,可就在他刚走两步时,那个熟悉的痛吟再次响起,而且明显比之前的要大。
终于,子衿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挣脱了雅鱼的手,疾步走了过去。
下一刻,他的脸上惊现出一抹诧异,“曲流觞?”三个字脱口而出。
“真的是你啊!”子衿的声音有些哽咽。
一盆的雅鱼同高有狐皆叹了一口气,雅鱼知道这次可能又要闯祸了。此刻她最懊悔的是没有跟随爹爹和大师兄好好修炼,自己虽是仙界之人,可论武力修为却与凡界普通刺客没有任何区别。
打心底里来说,她正是喜欢子衿这种率性的善良。
“咳咳……”曲流觞咳着血,呻吟道:“子衿兄弟,微醺,她,她现在可好?”
曲流觞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脸部的肌肉已经与痛苦浓缩成一团,他的身上满是剑伤,黑色的袍子也被血液染成褐色。
子衿沉声道:“微醺她现在很好,你别说话了,我先带你回去疗伤。”说着便抱起曲流觞往屋里走。
可就在他刚踏出没几步时,面前的屋顶上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放下他,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那道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诡异,似是有魔力一般久久在院子里回荡。
子衿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却在这时,屋顶上突然蹿下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那几名黑衣人速度极快,像是一道闪电突然凌空而下。
高有狐跟了上来,靠近子衿的耳朵,轻声道:“先放下吧,他们是仟面郎君手下的暗侍,不好对付。”
子衿无奈只好暂且把曲流觞放在了地上,此刻的曲流觞好像已经昏迷,他手里的承影剑发出了阵阵刺耳的剑鸣,他知道这是遇到了高手,否则承影剑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剑指子衿的面门,冷冷道:“这是朝廷的钦犯,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谁也保不了你。”
语落,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此人便是那天晚上在这,与他们三人鏖战的黑衣人。
其他的几名黑衣人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他们的眸子死死地盯在三人身上,夜色虽浓却依旧能感受到一股强悍的杀气。
“是你!”子衿的眼珠瞪得极大,厉声道:“我并不想与你们芙蓉园为敌,不过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还算你识相。”那黑衣人冷哼了一声,道:“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芙蓉园的人,那就乖乖闪开,不要插手这件事,我们要取他的人头回去交差。”
“不可能!”子衿冷喝道:“他是我的朋友,要杀他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呵。”那黑衣人冷笑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殿下护你,我早拿你的人头来祭剑了。”
“什么殿下,我不认识。”子衿的态度愈发生硬。
“梦语殿下。”那黑衣人同样生硬地回了一句。
子衿正要回怼,雅鱼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臂膀,劝道:“子衿大哥,还是算了吧,你今天救不了他的,他们人多是众,你这样也会害了有狐大哥的。”
子衿:“……”
沉默了片刻之后,那黑衣人突然道:“考虑得怎么样了?识相的话就快些闪开,否则我把你们全杀了。”
“杀”子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