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老祖这般说其实并不很担心凤卿月去找方宇，毕竟那可是仙灵宗的地盘。
他如今已是仙灵宗弟子，即便只是个外门弟子，那也是受到宗门庇护的。
而他这般说出来，其实也是想给自己找寻一线生机。
“小友，看在老夫已经将全部都告诉你的份上，留老夫一命吧，老夫自愿废去一身修为，从此成为一介凡人。”方家老祖狠心道。
凤卿月挑眉，“哦？是吗？”
“是！小友放心！”方家老祖自知自己无法逃脱，竟当即自己断了经脉，粉碎了灵根！
不过片刻，他便苍老了不少，看似也没几年好活了。
方家老祖大口地喘着粗气，没了灵力的加持，他就是普通的老人，身上的疾病也很快便会显现。
在他低下头咳嗽的一瞬，方家老祖浑浊的眼神中出现一道暗光，再抬起头来时，已是令人心生怜悯的可怜老者。
“小友，老朽已经将浑身修为尽废，灵根已碎，断无再修炼的可能。而今……也没几年好活了。”
“小友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凤卿月轻笑一声，让方家老祖心头一惊。
他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对于他面前这种有大义大爱之人一般都会管用。
他不会看走眼的。
若面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他就算自爆，也断无可能废了自己一身的修为。
“小友，莫非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不愿放过老朽？”
“你是方家的老祖，活了这几百年，倒是挺懂人性的。”凤卿月浅笑，说话间竟让方家老祖感受到说不清的老成。
“只可惜，在我面前，你就如那新生的孩童。”
凤卿月已在世上活了上千年，光是成为神尊，就已百年有余，更遑论她一路走到顶峰所遇到的风风雨雨。
她虽通人性，可却依旧愿意蒙上双眼，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人，最后落得生死魂灭的下场。
她终于明白，不论是谁，永远都不要去考验人性。
方家老祖浑身一冷，犹坠冰窟。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他的想法？！怎么可能！
“你对邪灵师的了解，不如我深。”凤卿月淡淡道，“既然你已经自毁修为，那么我也让你死得明白。”
“你既修炼的邪灵术，自然知晓，这邪灵术即便是普通凡人，也可以修炼，只要利用孩童精血和修炼者的精血，就可以重新凝聚其血煞丹。”
“邪灵师的根本并非灵根，灵根毁了，经脉断了，你也依旧可以靠修士的精血来修补。”
“这些换作旁人可能不知，只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她是当年手刃邪灵师魁首的神尊，是让邪灵师几乎从世间消失的存在！
凤卿月每说一句，方家老祖的心惊肉跳一分。
他未曾想过凤卿月竟然对邪灵师的事情如此了解！
他原本就是打算自废修为后再重振旗鼓，只要能找到孩童的精血，或者有机会让方家仅剩的其他几个修士去抓来低阶修士，放出精血蕴养，他就能再次修炼。
可这个想法竟然直接被面前的女子看穿！
方家老祖看着凤卿月的眼神已经不是一开始的惊惧了，是完完全全不敢相信，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竟会如此深沉！
“没有！老朽根本不知还有此事……”方家老祖还想辩解，凤卿月却抿嘴一笑。
“多说无益，就算你之前不知道，现在不也知道了？”
方家老祖：“！”
她……
好重的心思！
在方家老祖瞪大的瞳孔中，幻影镖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苍老的身体压根经不住任何一击，呼吸停住，心跳消失，方家老祖倒在了地上。
虽然已成为凡人，可毕竟之前是邪灵师，血液的臭味令人作呕，所到之处，花草都即刻枯萎。
方家老祖周身的草地已经没有任何绿意，全部都是红黑的土地。
“包子，刨点土埋了吧，怪碍眼的。”
小豹子：“……”
豹大爷可是神魔兽好吧？！竟然又给人当坐骑，又帮人……刨土？
但是小豹子无力反抗，毕竟凤卿月是主人……
于是两个一掌能拍死筑基期修士甚至更高阶修士的爪子，三两下就刨出了个坑，嫌弃地将方家老祖的尸体扔进去盖了起来，还在上面跺了几下，把土踩严实了。
实际上是，小豹子把刨土的愤懑都撒在了方家老祖的尸体上。
方家的事情，到此真正地解决了，而凤卿月周身的灵力已经达到极限，她必须立即入定突破。
小豹子也察觉她的情况，并未立刻变小，而是用巨大的身躯守护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