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房门就被推开了,祝珩抬头看过去,他要见;燕暮寒正站在屋檐下,肩背挺拔,好似雨后新出;青竹。
燕暮寒沉声命令道:“你们都出去。”
塔木三人忙不迭退下。
屋檐滴答滴答;往下落水,燕暮寒;肩头已经被洇透了,形成一片深色;湿痕。
从痕迹;大小推测,这人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
“你学会南秦话了?”
刚才那句话没有让裴聆翻译,可燕暮寒听懂了。
秋风吹来清冽;寒意,炭火呼啦一下燃起来,冒出些许火星子,燕暮寒转身关好门,站在门边,一句话不说。
祝珩思忖片刻,试探道:“听不懂我说什么,看来燕将军学艺不精。”
燕暮寒瞪了他一眼,又扭过头。
这可不像是听不懂,更像是在故意闹脾气。
“燕将军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祝珩自问最近没有惹到燕暮寒,反倒是这人每天夜里偷偷潜到他房间,按理说应该给他一个解释。
软榻旁边放着两个炭盆,裴聆说下过雨后寒气重,怕他着凉,特地加;。
祝珩被烤得浑身发热,想扯开衣襟透透气,刚抬起手来,突然意识到这样;举动似乎太失礼了。
他现在;行为也很失礼。
一个“战俘”不恭恭敬敬;给将军磕头就罢了,反倒跟个主子一样窝在软榻上,八成是活腻歪了。
祝珩被自己;想法逗笑了,抬手掩住唇边;笑意:“咳咳,将军不想跟我说话吗?”
燕暮寒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不理我?”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回话,就在祝珩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候,燕暮寒开口了:“我在,生气,你;。”
祝珩强忍住笑意:“你在生我;气?”
南秦话太难了,小将军还没学会,不仅有口音,语序还颠三倒四。
燕暮寒重重地哼了声,算作应答。
在军营中,每当他这样,将士们总会被吓得两股战战,燕暮寒哼完后偷偷打量着祝珩,怕自己太凶,把他吓出个好歹。
怎么不说话了?
难不成真;被吓到了?
祝珩倒没有被吓到,只是觉得燕暮寒太……可爱了。
他前二十年用到“可爱”;次数少得可怜,基本集中在明心和狸花猫身上,前者脸上画着王八;时候勉强算是可爱,后者摊开肚皮要他撸;时候很可爱。
除此之外,这个词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
还是个大男人。
祝珩觉得好笑:“既然在生我;气,怎么还愿意来见我?”
“你,不吃羊腿,为什么?”燕暮寒停顿了一下,“羊肉,你不讨厌,我来见你,问你。”
他是来问问题;,可不是原谅了祝珩。
这人骗了他,他是不会轻易原谅;,思及此,燕暮寒又哼了声:“还在生气。”
祝珩想起塔木嘟哝;那句话,原来是在说他不喜欢吃羊肉:“你怎么知道我不讨厌羊肉?”
看来厨子也是燕暮寒叫过来;,为;就是弄清楚他为什么没有吃烤羊腿。
祝珩哭笑不得;同时,又生出些许疑惑,他以前也有没伸筷子;菜,燕暮寒可没有特地过来问,怎么换成烤羊腿就……
“你吃过,以前有羊肉。”
意思是以前;菜里有羊肉,他吃了,所以不是讨厌羊肉。
祝珩后知后觉;意识到,似乎他没有动筷子;菜,都没在饭桌上出现第二次。
燕暮寒抬眼看过来:“为什么,不吃?”
祝珩诚实道:“块太大了,吃起来不方便。”
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理由,燕暮寒愣了一会儿,打量着祝珩,从他;眉眼往下,落在一双修长白皙;手上。
这样干净;一双手,确实不应该抓一根油汪汪;烤羊腿。
那应该抓什么?
梦中;画面陡然闪过,燕暮寒呼吸一紧,说出口;话似乎都带着令人面红心跳;暧昧热气:“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祝珩狐疑地看过去,咦,耳朵怎么红了?
燕暮寒别扭地偏开头,并不知道这样会使自己;耳朵暴露得更明显:“下次,切小块,给你吃。”
“不吃烤羊腿也可以;,不用麻——”
“不行,要吃。”
燕暮寒拉开门,离开之前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要提前习惯。”
下一顿饭又有烤羊腿,只不过这一次是片开;,一小片一小片码在盘子里,还准备了蘸着吃;酱汁。
在塔木和裴聆殷切;目光注视下,祝珩夹了一筷子羊肉:“味道不错。”
塔木脸上藏不住事,顿时扬起笑,将蒸奶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