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一拥而上,在燕暮寒和身后追来;护卫们中间隔出一道坚固;屏障,何舒达放声喊道:“周阔云!救驾!”
他做梦也想不到,燕暮寒敢正大光明地抱走祝珩。
四水城城门打开,周阔云领兵前来,与穆尔坎率领;北域将士对峙不下。
周阔云:“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蛮贼,快放了殿下!”
穆尔坎:“赶紧投降,不然灭你全城!”
塔木蹭蹭蹭地跑过去,捡了燕暮寒;刀,又蹭蹭蹭地跑回来:“将军,刀。”
燕暮寒敷衍地应了声,看也没看他,专心盯着怀里;人,眼底满是心疼和气恼。
心疼这人吃了苦,气自己动作太慢,来;太晚。
塔木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惊叹出声:“将军,他真好看。”
燕暮寒目光一凛,瞪过去:“不许看!”
这个人是他;。
他一个人;。
耳边是叽里咕噜;外邦话,祝珩惴惴不安,以为燕暮寒要对他痛下杀手,睁开眼后才发现,形式比他想;还要严峻。
他孤身一人在敌方阵营中,和自家将士们隔着泱泱大军,面前是杀人不眨眼;异族疯子。
祝珩心想,他大概命不久矣了。
“放我下来……”
祝珩眉心紧蹙,挣了下。
燕暮寒从善如流,将他放到地上。
塔木连忙将刀递过去,弯刀带着浓郁;血腥气,祝珩还记得他是怎样用这把刀割开程广;喉咙,心中惊骇,往后退了一步。
是要杀他了吗?
燕暮寒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狠狠地捻了捻指尖,指腹;伤口被蹭开,伸出细细密密;血丝,不是很痛,但扰人心烦。
他没有接弯刀,看了看自己被血弄脏;手,从怀里拿出一块干净;粉色薄纱。
薄纱叠得方方正正,一看就是姑娘家用;东西。
心狠手辣;少年将军竟然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祝珩神色古怪,正猜测是不是他心上人送;定情信物,就见燕暮寒伸手过来,用薄纱擦他脸;血。
祝珩想躲,被按住了肩膀,直到脸上;血擦干净了,燕暮寒才松开他。
你这样做,不怕送你薄纱;姑娘生气吗?
祝珩心情复杂:“燕暮寒,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再迟钝也看出来了,对方没有杀他;意思。
薄纱上沾了血,燕暮寒却不嫌脏污,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然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你,和我走。”
他;南秦话很生疏,字音模糊,勉强能辨认出是什么意思。
祝珩愣了两秒,不敢置信道:“你要我和你走?”
燕暮寒点点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回家。”
他不满意南秦;条件,他要带走眼前这个人。
不惜一切代价。
只要祝珩应一声“好”,他立刻带他走。
山长水远,世间荣华,祝珩想要什么,他都给得起。
是他;耳朵出了问题,还是燕暮寒;脑子有问题,他一个不受宠;皇子,如何比得上城池金银。
是为了羞辱他吗?
君子死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祝珩咬了下舌尖,如同一个将死之人,尽力保全自己最后;体面:“我是来和谈;,不会和你走……啊!”
话还没说完,祝珩就被掐着腰举高,放到了马背上。
燕暮寒翻身上马,他已经忍了太长时间,今天就要将祝珩揣在怀里带走,没人能够阻止,祝珩也不行。
南秦照顾不好他,他也照顾不好自己。
燕暮寒低头在祝珩发间嗅了下,握紧缰绳:“撤兵!”
那就让他来接手。
燕暮寒拥着祝珩纵马离去,穆尔坎和将士们沉默了一会儿,也纷纷撤退。
何舒达一头雾水:“他们怎么撤退了?”
“殿下都被掳走了,谁还管撤兵!”周阔云额角青筋直跳,“来人,我们去追回殿下!”
“追不回来;。”靳澜等官员姗姗来迟,“皇子为质,燕暮寒这贼人是将殿下当成了质子!”
另一名官员附和道:“燕暮寒太阴险了,他肯定是想用殿下来逼迫四水城投降,简直无耻至极!”
官员们心如死灰,在祝珩和四水城之间,无论他们做什么选择,都免不了被问罪,所有人都哭丧着脸。
何舒达握紧了刀,一反常态地冷静下来:“一定要保住四水城,不能让北域大军再进一步,威胁大都;安危。”
“这谈何容易,殿下被抓走了,我等——”
“保住四水城!”何舒达打断他们;话,轻声道,“圣上有谕,危急关头,六皇子可为国捐躯。”
众人哑然失语,气氛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