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吃酒酿吗?”
“能,但不可多食。”
“那我明天就去铺里看看有没有酒引子?”
“我给你做酒酿。”
次日一早,尺剑就将烀好焖了一夜的猪头拆了骨,切一切端上了桌。辛珊思独霸了猪尾巴。
陆耀祖掰开馒头,塞了几块肥多瘦少的猪头肉,一口咬下去,香得他都想把棺材本掏给黎上媳妇管:“今天你们还去街上?”
轻嗯一声,黎上夹了几块猪舌给珊思:“中午不用等我们吃饭,我们赶驴车,把久久的窝篮也带着。”
“也带上我。”陆爻决定今个出摊。
尺剑蹙眉:“你咋这么爱跟路?”
“我不是跟路,是有自个的事。”陆爻一筷子叉了七八块猪头肉丢尺剑碗里:“多吃点,”争取把嘴堵住了。
饭后,尺剑见他找来根竹竿,挂上幡才知他是有啥事:“你就扛着这个出去走街?”
“我不走街,算卦全在缘。有缘就卜一卦,没缘就别相见。”
什么有缘没缘,尺剑指着他的幡:“我遇着的半仙,人家幡上写的知天命乐无忧,你写的什么?问吉两银问凶十两,解梦测字合姻缘样样在行。”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陆爻很满意自己做的幡:“信我者,有缘人矣。不信我,即便遇上也是无缘人。”
说得很在理,辛珊思抬手作请:“咱们去大门,上车。”
陆爻拎了个小板凳,扛着幡挺着腰杆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风笑没见过老瞎子,但白前是他亲手剐的,指摩着下巴,看着快到垂花门的人,瘪嘴摇了摇头:“真不像一个师父带出来的。”
“那是因为我老陆家的根正。”陆耀祖才不承认是迟兮的功劳。
今个辛珊思没在玲珑街久逛,到岔道口,就让黎上赶驴拐弯上东西主街。再有一月多就入秋了,她得买些细软的料子。
到了东城,陆爻下车,扛着他的幡走到个通风好的巷子口,放稳小板凳,候有缘人。没多会,他就有些犯困,连打了两个哈欠,竖好幡放倒小板凳,坐下埋首在膝上养神。
格拉格拉…一匹老马拉着辆俭朴的马车自南街拐道而来,驶过巷子口几丈了慢下停住。花白发车夫下辕座,抬手扶着位老婆子下车。老婆子站定后顶了车夫的位,高举手去接。
已出车厢的年轻妇人,愁在眉间,纤细白皙的手落到老婆子高举着的腕上,跨出精巧的靴子,轻轻落地。转身往巷子口去,过去她不信命,但今日她想信一回。
陆爻听到脚步声也不去看,离中元没多少天了。他要不要先把私房放到师侄那?万一没逃过,就给久久当嫁妆,一十多两银子呢。
驻足,年轻妇人看了眼幡,冷言道:“算命。”
连头都没抬起,陆爻瓮声瓮气地问:“问吉问凶?”
“都问。”
大生意上门啊!一下坐正,他抬眼看人。咝…蒙人?
年轻妇人没想到这相师竟长得这般妖里妖气,见他蹙眉,原就闷堵的心情更是差透,口气不好道:“怎么,不算吗?”
“算。”陆爻细观起她面相,脸白无血色,眉顺目明澈,就是眼下泛青。唇淡人中清晰,两腮也丰。
“看够了没有?”这般直勾勾的,若非他眼中无淫·邪,她都要抠了他的眼珠子。
出身金贵但性子火爆。陆爻点头:“你是先问吉还是先问凶?”
年轻妇人想了下,道:“问凶。”
“测字还是只观面?”
“哪样准?”
侮辱人了不是?陆爻掏出破命尺:“这个最准,但一卦十金。”
又是个骗子。只她今日也确实需要点好话来安抚,妇人迟迟才道:“那就这个。”
“先付卦金。”陆爻手一伸。要是今日不丢银钱,他就会有十金一十六两钱银。
年轻妇人示意跟随在旁的婆子。婆子立马往马车去,取来十两金票,递予相师。
收了卦金,陆爻丢了文钱给贵客,点明睛:“朝上随便扔。”
年轻妇人跟掷骰子一样,随手一丢,看着铜钱落定,抬眼望向在掐指的相师,见他双眉渐渐拧起,不由在心中冷笑。十个相师里九个半靠胡诌,剩下那半个舌头短,说话含含糊糊。
算完一遍,陆爻已想退卦金了,他跟这位无缘。但十两金啊!
“要不…你再重新扔一回?”
“有话就说。”年轻妇人蹲下身胳膊肘撑膝上,两手托腮。
“我把卦金退给你。”
那她还一定要听了,年轻妇人望着相师,冷幽幽地威吓:“说,不然你别想活着走出坦州城。”
就怕遇上这样的主。陆爻两手抱膝:“逃出狼窝再入虎穴。”见妇人沉脸,他摇了摇头,“这次没上回幸运了。”
一旁的老婆子急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