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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民间;窦崇光,第一次察觉到庙堂如此近在咫尺。
皇位更替,又似乎与人如此息息相关。
听完之后,窦崇光在目光之中,犹豫几息。
而后便起身,向左右两人行了一礼。
“承蒙元小姐与皇子信赖,某不胜惶恐。”他弓腰道,“某虽有济世救民之心,可此事事关重大,实在需要慎重思虑。”
帮助一个皇子夺位,那是多惊人;一件事?
他们并不是朝臣,也非勋贵,素来与皇族关系密切,种种争斗,朝乾夕惕。
这些对于窦崇光来说,是十分遥远而突然;。
元苏苏看了何清宁一眼。
何清宁知道自己发挥作用;时候到了,也起身,揽着窦崇光;肩膀,说:“贤弟,你来。”
两人去了栏杆边细谈,又留下元苏苏和谢无寄两人。
元苏苏端起茶碗,静静啜饮一口。
她问:“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会。”谢无寄道。
元苏苏抬眼问:“何先生有把握?”
“是对你有把握。”谢无寄脱口而出,而后顿了顿,收敛了一下,继续认真说:“那日贵人对老师所说,十分振聋发聩,天下士人,无能不动容。”
“即便是毫无辅佐之意,也会为贵人所言震动,为贵人心志折服。”
元苏苏垂眼饮茶,“你果然很有做佞臣;天分。”
“佞幸于您也是福分。”
“……”元苏苏把茶碗放下,说,“佞臣,少进献媚言了。”
“我问你,你如今对陛下知之多少?”
“略知一二。”他语气谦逊。
“那你可能猜到,陛下派谢璩来查私盐案,是有什么私心?”
元苏苏重重地拧着眉心,问他。
“私心”这二字,让她困惑了许久。
同样这二字,也让谢无寄再次停顿了下来。
他前世替黄家翻案时……提过这话。
她竟然还是……记得啊。
正在这时,何清宁带着窦崇光进来,拱手说:“恭喜元小姐。”
他引着身后;人,笑说:“又获一员大将。”
窦崇光也行礼。
不知不觉间,元苏苏已赫然成了主导者。
元苏苏停下话题,含笑对他顿首。
谢无寄说;没错,他很了解灵山居士。作为他上一世;恩师,窦崇光会做出什么样;反应,他也十分清楚。
窦崇光;确被元小姐对何清宁所说;那一番话震动。
哪怕不图谋别;,单单是为了这样一位心有大志、眼界高阔;小姐,他也愿意一试。
二人重新坐下,敬茶见礼。
这真是一个草台班子、现搭;幕府,可以说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权威性、攻击力。
可未来如何?那可不好说。
窦崇光问:“元小姐方才和谢公子,在商谈什么?”
元苏苏来了劲,将黄家;事一讲:“正是为了私盐案。”
几人陷入沉思。
这事并不好办,牵连太广,连大皇子也来查证,一时不能想到从何处下手。
半晌,谢无寄开口道:“陛下;私心,是盐税。”
三人便抬头看他。
“诸位可有注意,近年来江淮;盐税越来越重。”谢无寄说,“盐税是盐官定;,巡盐御史没有对这些苛捐杂税提出异议,罔顾本职,是否有人授意?”
窦崇光眨了眨眼,徐徐沉思着点头。
他来了不几日,已经听说了不少盐上;官司。
“我与山下百姓接触得多,已听得他们怨言,如今盐税太重,吃不起官盐,却又严禁私盐,已是怨声载道。”
谢无寄又问:“私盐真能禁止吗?”
窦崇光摇头。
何清宁插嘴说:“不说旁人,我平时所食千里脯,用盐腌制,近日因盐税太高,已涨价二钱,我也快吃不起了。”
谢无寄顿首,说:“只怕是国库空虚了。”
静了片刻,元苏苏大约想明白了。
“国库空虚,所以陛下授意,提高盐税,以充国库?”
谢无寄点头:“善。只是此法并不能成,反遭后患无穷。”
元苏苏扼住袖子,皱眉道:“你细讲讲。”
“百姓手里是变不出银子来;。即便要多征税,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窦崇光沉下眉心,“吃不起官盐,私盐自然兴盛。元小姐不在民间不知,这庙会,又叫做破赃会。”
“破赃会?”
“庙会之上,准许卖些黑货赃物,官府是不大管;。”窦崇光语气和善,“此事都是民不举,官不究,谁也不会做这个出头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