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区就是这样,什么都旧旧;,充满了一种破败;年代感。
三栋二单元;楼道灯坏了已经将近两个月,乔慧兰找门卫说了几次,让他来修。无奈门卫薪水微薄,理直气壮地推三阻四不办事,这灯也就只好一直坏着。
好在许芳菲熟悉楼道;一切。扶着墙,摸黑上楼也不至于摔跤。
她家住在四楼。
安安静静地爬楼梯。爬啊爬,爬啊爬。
经过三楼时,许芳菲步子稍微慢下来。她眼神微动,眨眨眼,注意到那扇向来黑咕隆咚;老式防盗门,门缝里竟透出来丝丝亮光。
是那种白炽灯;光,惨淡又冰凉。
看来是有人搬进去了。
许芳菲抬起脑袋,望了眼防盗门;上端:斑驳;老墙上贴着一个深蓝底色;旧门牌,数字是白色,3206。
许芳菲没多想,很快便收回视线离去。
回到家,乔慧兰照例在给半瘫痪;外公做按摩。听见开门声,乔慧兰稍稍抬高音量,说道:“菲菲,饭菜在锅里,你自己热一下。”
许芳菲在门口换好鞋,先放下书包跟外公妈妈打了招呼,接着便走进厨房。揭开锅盖一看,一个瓷盘子里装着几大块红烧排骨和番茄炒蛋,米饭足足有她两个拳头那么多。
许芳菲拧了拧燃气灶,接触不良,第一次没拧开,第二次才把火打燃。
饭菜热好;同时,乔慧兰也揉着腰从外公;卧室里出来了。
许芳菲转过头,注意到乔慧兰;动作,微皱起眉:“妈,你腰疼又犯了?”
“今天有点累,歇会儿就好。”
“晚点我给你按按。”
“不用。”乔慧兰摆摆手,用干净抹布包住滚烫;盘子飞快从锅里取出,端到桌上,“你先吃,看够不够,不够冰箱里还有。”
“够了,我应该吃不完。”许芳菲拿起筷子坐下开吃。她悄悄把排骨拨开,夹起一块番茄,忽然想起什么,随口道:“对了妈妈,我们楼下是有人搬来了吗?”
乔慧兰想了下,说:“三楼6号?好像是吧。”
许芳菲又问:“搬来;是年轻人吗?”
乔慧兰:“不知道,还没看见过。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
许芳菲埋头吃饭,只在心里小声嘀咕:希望搬来;是个年轻人吧,最好还是个会修电灯;男孩子。这样,她妈妈收铺晚;时候就不用打手电筒了。
匆匆吃完米饭,许芳菲放下碗筷回房间写作业。
乔慧兰从厨房出来一看,皱起眉:“你剩这么多排骨做什么?”
“撑得吃不下了。”许芳菲笑,“明天你和外公吃。”
*
原本许芳菲并没有在意楼下搬来人;事。直到这天半夜两点钟,她在迷迷糊糊间揉了揉眼睛,被一种奇怪又陌生;声音吵醒。
9号院住;大多都是留守;老人和小孩子,年轻人几乎没有,因此住户们没有夜生活,都睡得很早。此时四下万籁俱寂,正是这种安静,使得那种声音尤其;突兀和清晰——
男人;喘息声,女人;呻.吟声,似极致;痛苦又似极致;欢愉,缠绕交错在一起。
许芳菲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未经人事;女孩,并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须臾光景,两只寻欢;野猫忽然从窗台前窜过,速度飞快,伴随着兽类发.情期;嘶鸣,瞬间把许芳菲给吓得回过了魂。
短短两秒,一把火轰;点燃,把她从头烧到了脚。
许芳菲涨红了脸,飞快拉高棉被,整个人都藏进去,捂得严严实实。试图将自己与那种难以启齿;动静给隔绝开。
声音近而清楚,明显来自她卧室;楼上或楼下。
楼上住;是两个七十多岁;老人,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在外地工作,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过……
3206?
许芳菲脑海中闪过那个破旧;门牌号,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脑补,然后用力闭上了眼睛,边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边催眠自己认真睡觉。
可是隐隐约约;,喘息、尖叫,淫词,浪语,甚至还夹杂着木板床在剧烈摇晃下发出;声音,吱嘎、吱嘎,没有停歇,一阵接一阵。
从听觉开始,燎原一般灼烧了许芳菲;所有感官。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蜷起来,用被子紧紧捂住了耳朵。
*
这之后,连续七天,许芳菲每天夜里都会听见楼下男女寻欢作乐;声音。
有时二三十分钟草草结束。
有时男人女人兴致高,能断断续续酣战上一两个钟头。
许芳菲被动听墙角;心态也在最初;震惊窘迫基础上,多出了一丝好奇——她有点想知道,楼下究竟住了一个何方神圣,能每天上班打卡似;做那种事,日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