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宋人地界一处仍未被战火侵扰的城池,客栈内人声鼎沸,不管是大人孩子,妇孺老翁,皆团团涌在一楼大厅,将中央地块围得水泄不通,很多挤不进去的便跳到旁桌上探首观望,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但见这间客栈构架通透,一楼大厅上空开放,二楼的食客也能在看台、走道凭栏处看到一楼全景,一楼中央那块正好摆着一面小方桌,桌上除了一碟腌萝卜外就剩一壶凉茶,端得是简单异常,此时一名须发皆白的老翁正手持二胡端坐桌旁。
身边侯着一名年岁不过八九岁的女娃,与周遭手捧零嘴吃得津津有味的孩童们不同,这女娃手中只有一张托盘,这会兴许是被同龄人那嘎嘣咬动零嘴的声音所吸引,女孩有些眼馋的瞅了眼几个同龄孩子,见他们都在瞧来便迅速底下眼帘不敢多看。
沉默半响又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周遭,用一双灵动的大眼来回观望围观众人,眼神中有些怯意,更多的是畏惧,好似那些叔叔阿姨都是些吃人的怪物,虽然害怕,但她仍牢记爷爷的嘱托,知道这些人都是他们爷俩的金主,能不能吃得起饭,便看这些人里有哪些是大方的财主了。
所以女孩一直在打量看客,不敢有一丝懈怠。
过了半响,伴着老翁那渐渐拉动的二胡声起,让人沉浸其中的声音便缓缓响起:“六月初七,终南山下,纳士山庄群雄云集,只为等候一个男人的到来,场内气氛肃杀而严峻,次日清晨,大雾弥漫,终南山上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浓雾,似也在为这场盛宴带来一个序幕,很快,山庄守门庄丁看到了远处缓缓行驶而来的马车,一名手持黑刀的男人正漫步而至..........”
随着二胡声的渐渐响动,说书人那声情并茂的开场白也开始传入众人耳畔,那凄凉的二胡声很能让人沉浸其中,很多人均已听了进去,但奈何说书人随即顿口。
惹得围观众人纷纷催促:“后面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听罢,说书人不慌不忙的拿起自己的茶壶轻酌一口,笑道:“莫急,莫急,老汉这就开解。”
话虽如此,说书人却是不慌不忙,先是示意一旁的小女孩一眼,继而又道:“诚惠,各位听客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老汉便在此谢过了。”
说完那名手持托盘的小女孩便走上前头绕了一圈,神情有些紧张,一连走了半圈也没能拿个镚子,全程女孩也不敢抬头看向客官,缩着个头如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很快,哐当一声,女孩只觉得手中的托盘一沉,诧异的看向盘口,跟着便惊喜的看向来人。
“谢....谢谢....老爷打赏.....”
声若蚊蝇,很多人一眼就能看出小女孩是第一次行走江湖,大多却也给了个和善的笑容,但仍有些人却不满的嚷嚷道:“行了行了,别墨迹了!赶紧说,接下来怎么了!”
直接就将受惊的小女孩缩回了小手,小脸煞白的快步走回爷爷身边。
见此,说书人默默叹了口气,虽然少是少了点,但能收到钱,他爷俩的饭食至少是有了着落了,干他们这一行的本就是看人脸色吃饭,讲究一个笑脸迎人,可自己这个孙女,唉......
面皮始终太薄了些,这样是会饿肚子的。
收起这些心思,说书人继而又开始了讲述,以他那极有技巧的话术很快又将众人代入了场景中,彷似身临其境般。
与此同时,二楼无门的雅间内,正坐着一群神色凶悍的白衣人,他们人人挎刀,表情阴霾,一看就知不是好相与之人。
正中间坐着一名身穿丝绸锻衣老者,眼睛低垂,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半响,身旁一位剑眉星目,俊朗异常的少年问道:“太师傅,接下来我们便要回白驼山了么?”
正是欧阳锋一伙,闻言没有立刻搭腔,欧阳锋耳畔听着楼下说书人的赘述,缓缓点了点头:“嗯,金轮法王此次大败,折了诸多好手不说,坐下弟子也殒命当场,这仇,他不可能不报,他与东丈的仇怨现下已是化解不开,以他的性子定会再次卷土重来。”
“东丈的崛起已势不可挡,江湖上必然会迎来一番腥风血雨,以往很多看不惯我们这些老东西的,想必也会纷纷出山,这片江湖,看来要重新洗牌了......”
杨过几人闻言皆大惊失色,身上的寒毛根根倒竖,这.....怎么会呢?太师傅不是五绝么?
江湖上以五绝为尊不假,但没有一个人是能让全部人都认可服软的,便是帝王都还会有人心生不满继而起义,何况是他们这些江湖客了。
欧阳锋深知其中道理,他的白驼山庄不正是这样过来的么,在他夺得西毒名号之后,白驼山庄很多人便打着他西毒的名号打家劫舍,做那土匪勾当,欧阳锋知道,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不知道东丈会不会大肆招收那些投奔他的江湖浪人,以此将古墓做大,但有一点欧阳锋可以确定,那就是东丈与他们这些老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