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仲季心里倒抽一口凉气,一道如同皎洁月华般的森白清气在身前轰然炸开。
这辛苦修持大半辈子的玄阴蚀骨气,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汹涌扑来黑水直接被炸得朝四周溅射,可还没等步仲季心里松口气。
一朵朵冰花又将他的玄阴蚀骨气瞬间冻结,就连那些四处散溢的气机都没放过。
噼里啪啦,朵朵冰花如同雨点般再次砸入下方黑水中,这声音就如同一只只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
这黑水到底是什么玩意,怎得如此凶残?
那自己那些早已被黑水团团笼罩的属下……
仿佛察觉到步仲季的想法,漫天弥漫的黑气如同听到指令般骤然收缩,露出大厅中景象。
许洛此时早已将分化身影尽数收回,又重新安坐在已经冻成冰凋的桌椅对面。
在他身后则是四具姿势各异,却早如同凋像般动也不动的黑袍人身影。
“白至乐,你这混账!”
步仲季下意识怒吼出声,玄阴蚀骨气如同缠绵雨丝凭空在许洛身周出现,就要狠狠扎入他身体。
“凡是无故对驱邪人动手者……”
出乎他意料的是,许洛竟然又再次如刚才那般一动不动,似乎就在盼着攻击落到身上一般。
步仲季心里勐得一突,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变得极其陌生,看着许洛那毫无波动的冷漠神情,心底竟隐隐生出几丝畏惧情绪。
就在许洛刚要说出“当诛”两个字时,那些森白清气竟然就这么生生停在他身边。
这骚操作委实让许洛都有些惊讶,他似笑非笑看着神情扭曲的步仲季,终于闭上了嘴巴。
“你究竟把风雨雷电四影卫怎样了?”
步仲季能清楚察觉到许洛眼中讥讽之意,可却还是面色不变的询问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那些属下的安全。
许洛噗嗤一声直接笑出声来。
“你猜!”
“你……”
步仲季再绷不住心中怒火,声音却冷得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块一般。
“看来白至乐你是决心要与我步家不死不休?”
许洛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然后轻轻一拍手。
步仲季只觉得一股寒意陡然从背嵴处炸开,他下意识厉喝出声。
“你敢……”
仿佛是为了配合他这句话,就在他第一个字出口之际,那四具黑袍人已经如同暴露在烈阳下的冰凋般,悄无声息迅速融化。
只是那些淅淅沥沥淌下的黑水,却莫名多了丝丝粘稠腥红。
仅仅片刻功夫,原地已经只剩下黑红两色混合的污垢,在玄冥重水的极度冰冻之下,四影卫别说尸骨,连身上法器衣甲都碎成齑粉。
“你这畜生当真是在找死!”
步仲季气极败坏的怒吼出声,可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极至愤怒之下,分明还透着一丝惶恐。
一颗颗散发头凌厉气机的黑珠陡然密布整个大厅,将许洛整个人包围得密密麻麻。
无数刺骨的杀机如同狂风骤雨般汹涌袭来,许洛浑身窍穴生出针扎般刺痛,可他表情却没有半丝动容,只是朝着暴怒的步仲季咧嘴一笑,嘴唇无声张合好像在说着什么一般。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可偏偏步仲季却读懂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凡无故攻击驱邪人者,按律当斩!”
步仲季只觉得无数气血直冲脑门,恨不得将许洛剥皮拆骨,生生活吞拉倒。
可偏偏许洛那森然笑意,却如同魔障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犹豫再三,却始终下不定决心,最主要的是,现在连他自己都已经没有任何把握能将许洛拿下。
万一、万一到时杀人不成反被杀,又该怎么收场?
步家潜势力确实非同小可,可却是远在天边,而许洛则近在眼前。
就算日后族人将许洛碎尸万段,可那又有什么用,难道自己还能看得到?
一时间,步仲季胖脸上竟淌出滴滴冷汗,脸色也开始变幻不定。
许洛好像看出了什么,伸手在身前一拂,那明明已经被冻成冰凋的桌椅茶水,又如同时光倒流般恢复原样,甚至那茶水竟然还冒出丝丝热气。
见到这一幕,季仲季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至极,忽青忽白如同开了个染坊般。
许洛像是没看到身周那些密密麻麻雷珠般,施施然在桌旁坐下。
他甚至还给步仲季身前空杯倒满了茶,这副场景像极了两人刚刚见面之时。
步仲季定定看着许洛半晌,终于意识眼前这白至乐,已经成长为一个足以威胁到步家的对手。
他长长吐出口胸中闷气,在许洛对面坐下来。
“你若是个聪明人便应该明白,就算今日连老夫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