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事终于昏昏沉沉的醒过来,他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不停的抱怨。
“你们这帮混蛋,就不知道什么叫尊老,我老人家这么大把年纪,你们把我灌成这样?
特别许洛这个混蛋,记得昨晚就是你最为热情!
哎哟,我的头……”
李河清两人互视一眼,然后应和道。
“对、对,就是这混蛋主动挑事。
还说什么,是兄弟就来砍我、哦是不要作弊,还什么,感情深、一口闷……
也不知道他在哪学得这些怪话?”
两人合力将还在沉睡的许洛,硬生生自大车上拉下来,如丢垃圾般甩在地上,也算是报昨晚的一醉之仇。
“咳、咳…呕……”
许洛被两个烂人生生摔醒,顾不得找两人报仇,就在一旁干呕起来。
其他几人,包括秦主事皆露出活该的笑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许洛,突兀来了一句。
“现在什么时辰呢?”
一旁的王沛然脸上笑容一下子僵住,然后猛得弹起,朝外面冲去。
“坏了,我还得去点卯!”
李清河也跟被踩到尾巴般,着急忙慌的往外面冲。
“被你们这几个混蛋害死了,完了、完了,这下又要被大人骂死!”
许洛一脸难受,眼角却带着一丝隐晦笑意,他指使杨青将秦主事扶起来,然后才捂着头郁闷抱怨。
“以后千万不能再这么醉酒,真他娘的难受!”
杨青冲他翻了个白眼,昨晚到底最嚣张的那个人是谁,你心里没点数么?
秦主事摇摇晃晃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不成了,家里老妻估计还在等着,得赶紧回去一趟!”
这下,就只剩下两条无所事事的单身狗,正在面面相觑的时候。
许洛突然怪叫出声。
“不对呀!我现在也是有房的人,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了,青青,我也先走一步!”
杨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青牛大车急匆匆的离开。
正在他心里暗自思忖,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女人时,就见着那一地狼籍,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声竭斯底的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混蛋,又让我一个人收拾!”
青牛大车驶出驱邪司。
原本装着一脸难受的许洛再不掩饰,将快要喷出喉间的淤血又强自咽下,架在车辕上的两条腿,就跟抽风般颤栗不已。
所谓昨夜有多么凶悍快意,现在就有多么疼痛难忍。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就连车厢里的枉生竹本体,这时也显得萎靡不振,青翠欲滴的竹身上,竟然显出几许灰白之色。
可见昨晚那短短一柱香时间,它究竟消耗何其之大?
即便这么多的后患,许洛也觉得心中畅快至极。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呸!
不光除掉一个隐患,而且他终于知道自己的战力极限在哪?
若是不计消耗、爆肝拼命,让枉生竹代替双腿,至少可以坚持一柱香,而在这段时间内,估计通脉境的驱邪师,在自己手中决无逃生的可能。
青牛大车直接驶进闲思居后院,见到许洛回来,寄奴一脸惊喜的迎上来。
可许洛只是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惊喜立即僵硬,然后身形陡然消失。
再出现时,已经取来一颗刚成熟的黑莲子,递至许洛唇边。
“你快些吃,吃下去就好了!”
两人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可却是默契十足。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许洛几乎又恢复先前枯燥无比的生活。
每天就是在驱邪司与宅子两头奔波。
而仅仅在醉酒的第二天,吴磊的死便被发现,刚在前一天与他有过冲突的黄苍尉,自然立即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古沐鱼带着王沛然三人,满脸铁青的走进议事殿。
“司正,黄苍尉全部人员皆在此!还请司正仔细查验!”
议事殿两旁已经快要坐满,人头攒动。
最上首处是一位面目俊朗的中年男子,正是驱邪司司正古思炎。
哪怕两鬓已经斑白,可那如刀削般英俊五官,高大魁梧的身材,依然让他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他眼神深邃、神态温和,可下面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紧盯着多看几眼。
“沐鱼,不要有怨气,驱邪司同僚死在郡城之中,这已经是多少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诸位千万别怪司里小题大做,只因今日此事既然能发生在吴磊身上,焉知明日不会轮到诸位?”
古思炎轻言细语的安慰着古沐鱼,仅仅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心里都微微发寒。
是呀!凶手既然能杀一个,那就能杀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