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可得,如此又能有何作为?”
当户随即下令各部集结,并当众许诺道:“战后我要用栾提氏的血脉祭拜天神,能活捉左日逐王的升爵两等,能杀死左日逐王的升爵一等,无论生死,皆赏两百金!”麾下众将皆是振奋应是。
见士气激昂,当户也不禁有几分得意,他自忖自己越来越精通驭人之道,也越发确信自己深受上天眷顾,一个念头不禁从心海中浮出:当单于又有何难?
他越想越兴奋,浑身四肢仿佛忽然涌出使不完的气力,便拿出那把夺来的斫刀,那名都护的马他已经换下,但是这柄刀却让他爱不释手,虽然他遇到过比这柄刀更锋利的武器,但他却格外眷恋这柄刀斫下人头的感觉。
他在湖边舞起刀,跛足让他的身影稍显迟滞,但是仍然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韵味,在湖水边犹如一只独狼在跳跃,夕阳的余晖让刀光像是布满血痕,紫骝马在一旁淡然地嚼食着水边的嫩芽。
当夜,刘宣军前进至距离新城十里处,便停下扎营,又派出一名使者与当户约战,当户嗤笑问道:“左日逐王区区万人,何必急着赴死?”那使者话不多说,只顶着回了一句:“总好过大王放着匈奴人不做,偏要去做鲜卑人的狗!”
当户几乎勃然大怒,几乎要杀了这使者,但终究是部下将他劝下,当户便将这使者鼻子割了,让他捂着脸回去。夜中他也有些莫名,觉得此战是否有些蹊跷,但他这梦幻般的一月走来,他也深知,无论多么详备的计划,都不如果断的一击来得有效。
迎击的时间已与那割去鼻子的使者约好,定在次日巳时两刻。他心思沉静下来,把斫刀揽在怀里,未久便传出鼾声。
次日,当户睡醒起床,只觉得头脑从未这般清醒,接连吃了月余的肉食,他也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以至于握起斫刀,心中立马浮现那都护被自己斩首的情形,无穷的畅快在血液中流淌。
当户走出帐门,四名侍卫向他行礼,他的营帐立在一座小丘上,正看见旭日从群山间露出半轮火红的身躯,他对侍卫在一侧的毕斯说:“今天是杀人的好日子。”
而朝晖下,各部已经在整顿麾下部众,上万的兵卒正在聚集成一个庞大的方阵。数行骑士鞭策着坐骑如绕过方阵,如同云边掠过几只飞雁,正显示当户已然是并州弥足轻重的势力。
等众将整顿完毕,已竟约战时间,他便在丘上披上甲胄,登上紫骝马,令侍卫抬起狼旗,踏马前往军阵中央。军阵士卒都识得他,便自动为他让开,他信步踏马在这空隙里,仿佛在海水中分开一条前行的道路。
在道路的尽头,数十名将领们都整装行跪礼,低首等待他的训示。
他走过尽头,策马转身回头再看自己的麾下,没有更多的言语,抽刀指着身后的狼旗,只下令说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