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几个重要长辈才能参与,我每年也就帮着往大家身上画画符文。”
沈健扭头看祝微生,祝微生点头,确认常鑫说的是真的。常鑫身上虽然也有因果线,但都是和王春燕有关的。
沈健脸色好了些,“所以你不知道你刚才捧着的木桶里装的什么咯?”
常鑫摇头,然后看他:“你知道?”
沈健往旁边指指,常鑫看过去,一愣。
刚才在湖中心时,船被掀翻,上面一些还没来得及摆放上去的祭品也一并掉进了水里,好些都被神像掉落的石块砸散了。
此时被沈健指着的,是一只蜷缩在木桶里的大黑狗。
那只大黑狗露出的耳朵上缺了一块,像个月牙。常鑫记得很清楚,这是老村长家两个月前发情跑丢了的狗。
它其实也叫胖胖,老村长丢了的那些狗,每一只都叫胖胖。常鑫一直以为这个名字是老村长对狗狗们感情的延续,但在看到被装在桶里的大胖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的常鑫觉得,这不是延续,而是一种敷衍,一种对它们的不屑一顾,冷漠得叫人心惊。
看到常鑫骤然难看萎靡下来的神情,沈健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们住的那栋房子,房主不是搬走了,而是全溺死在了湖里?”
常鑫再次震惊抬头,而后丧气摇头,“不知道。”
顿了顿,常鑫颇为郁闷,“老沈,你才是泽沁村的人吧。”
沈健叹气一声,难怪王春燕一家死得不明不白,常泰却至今没事。整个村百分之九十都是常姓人家,在外界不通时,人人都被宗族势力庇佑,又人人都活在宗族势力的阴影下。
当掌握话语权的人抱成一团,余下的人,人人自危。为了顾全自己,就只能做一个糊涂哑巴。
比如赵老太太。
虽然随着年纪上去,赵老太太被王春燕的死折磨着,应该早就憋不住心里压着的事了。但纵然昨天她含含糊糊地把事情说给了他们听,可若不是今天有这么多人见证,沈健觉得她依旧不一定有勇气站出来亲自揭发常泰,坚定地等着见警察。
毕竟在鬼域幻境里,常泰的二叔是族长。常泰自己后来更是泽沁村的老村长,听说也做了三十多年,即便现在村长成了别人,但他在村里依旧余威甚重。
赵老太太说她和王春燕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但今天之前,过去的四十年里那么长的岁月,她都没想着揭发常泰,就是迫于常泰的威胁。
在泽沁村受常泰威胁的,显然不止赵老太太一个人。等上了集体利益的船只,一些过去的往事,知情的会更加守口如瓶。不知情的,也依旧被瞒得死死的。
譬如还留在湖边的泽沁村村民,那些年轻的,神情和常鑫如出一辙的懵然。
常鑫默默去把红木桶里的大胖胖捞起来,再看到它肚子上的缝口时,神情更加沉默。
幽幽荡荡的湖上面,常泰的方相面具飘在水上,祝微生弹了一颗小石子过去,面具顿时四分五裂。
远处传来警笛的呼啸声,看到身着警服走来的人民警察,在岸边等待着的游客们,终于放松下来。
赵老太太跟着警察走了,一同带走的,还有常泰和村里几个同样上了年纪的老人。
泽沁村这件事闹得实在太大,满网都是神像剥落露出女尸的动图视频。关注的网友太多,两天之后,当地警方发了一个警情通报。
那时的祝微生他们,已经回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