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厂。
“别看他们现在逍遥,将来有的是吃苦的时候。”再过些年就是大下岗了,李未敢保证,现如今吊儿郎当这些人绝大多数都要被迫走向社会,但愿他们那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你没来的时候,我去拜访了杜老,在他哪儿看到了一组数据,去年全国乡镇企业总产值突破万亿大关,从业人数也超过了一个亿,实现李润265.3亿,首次超过国营企业的246亿;同时,乡镇企业的总体利润率为百分之五点六,同样超过了国营企业的百分之二点六,不知道明天开会的时候,何部长会不会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而他自己又到底是该高兴还是担心?”李未报出一串数字。
“是啊,好消息肯定是好消息,这说明乡镇企成绩突出吗!”但是联想到最近报纸上姓社姓资的争论,刘永好也未免有些担心,国家究竟会如何看待乡镇企业的崛起?是欣慰还是警惕?
到了晚上,鲁冠球也来了,李未说起了白天的事情,鲁冠球却显得很乐观,“为啥要改革?不就是因为原来那一套不管用了么?而我们乡镇企业的成功既然已经证明了改革是有效的,那完全没有道理再走回头路吗?”
“现在利润超过国有企业还只是开始,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等2000年的时候,乡镇企业不管是总产值还是利润,都会远远超过国有企业!我们也不害怕国有企业继续改革跟我们竞争,‘老虎出山好,猴子照样跳’!”他还用了一句顺口熘,老虎自然是那些国有企业,而猴子就是乡镇企业了。
老虎再厉害,遇到猴子也没有太多好办法,他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对和国有企业竞争的信心。
“现在很多小型国有企业都过不下去,又该咋办?”刘永好问道,他说话的时候有些羡慕,鲁冠球有这样的底气是因为浙江那边改革远比四川要深入,万向的经营环境因此也要比希望好得多。
后世有一个段子,说得就是不同地区的营商环境,有三位不同地区、同样负责民营企业管理的单位领导到一起开会,浙江的领导讲话时说,“我服务的那些企业......”
山东的领导说,“我负责的那些企业......”
东北的领导则是,“我管的那些企业......”
三个不同的词汇体现了三种不同的态度,这三个不同地方的营商氛围也因此可见一斑;对此,李未是亲身体会过的,在特区、在上海、在浙江、在陕西、在山东、在东北开设分厂的时候,效率截然不同。
“还能咋办?照我说还不如学特区,卖了算了!留给国家,国家还得不停地拨款补贴,卖了不仅能甩掉包袱,还能得到一笔财政收入!”鲁冠球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去年四月份,特区逐渐开始将一些效益不好的企业出售给外商,从而甩掉了这些包袱,从去年到现在特区一共出售了四十多家企业,节省了大量不必要的拨款,李未也让新世纪买了一些有一定潜力的企业。
和其它外商一样,新世纪在收购企业的时候,也不愿意要那些老员工,一来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染上了一些坏习惯;二来么,从管理的角度出发,员工来源太过单一不利于管理。
所以这些人就失业了,他们可以说是改革开放以来第一批下岗工人,只是现如今还没有出现下岗这个词罢了;好在特区机会多,只要愿意干,他们总能找到新工作,所以没出现太大问题。
其实后世也一样,为啥江浙福建广东沿海一代的下岗问题不严重呢?就是因为这里经济相对发达,政府有能力提供补偿,工人们也容易找到新工作;东北下岗职工最惨,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东北民营经济不够活跃,国营企业比重过大,一下把这么多工人推向市场,根本就消化不了。
“我们浙江也开始学着做了,娃哈哈你们晓得吧?宗老板搞得,这几年发展一直不错,现在他想扩大经营,而市里面的第四罐头厂快活不下去了,所以市里面就想让他兼并第四罐头厂,这样娃哈哈有了扩张的空间,第四罐头厂也能重获新生!”鲁冠球举了个例子。
有一个大老登上了历史舞台,李未心里暗暗感慨,宗庆后的小鱼吃大鱼的确存在着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但整体而言还是有益的,因为第四罐头厂留在政府只能一步步贬值,最终破产,而到了他手里则可以创造新的利润。
然而并不是所有小鱼吃大鱼都能如此,更多地则是吃干抹净然后把企业变卖一空走人。
“我们四川现在还不得行。”刘永好就更羡慕了,要是有这样的机会,他肯定会兼并一堆小饲料厂,这比自己重新兴建方便地多,“我们四川是让效益比较好的国有企业兼并亏损企业,然后政府给优惠和政策扶持!”
“这种办法不得行!迟早会把那些原本还不错的企业拖垮,万宝不就是这样垮的么?”李未摇头道,邓韶深现在都跑路了。
同样是兼并为啥宗庆后可以,国有企业兼并同行就不行呢?关键就在于选择权,宗庆后可以答应兼并第四罐头厂也可以选择不答应,而国有企业受上级制约,说让他们兼并那家企业,不管那些企业是什么歪瓜裂枣他们都得吃下,吃多了自然消化不良。
而且宗庆后在兼并第四罐头厂后享有完全的人事权和财权,可以解决那些不服从管理的员工,国有企业领导却不行,被兼并的企业职工不服从管理,处理起来非常麻烦。
三个人聊到夜深方才各自睡去,醒来后去会场签到,连续开了好几天会,会议结束之后李未正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