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相处、在兰家一同长大……可我一想,他是你此生很重要的、难以割舍的男人,我就妒忌,就发狂。”
“我想,我大抵是病了,或是疯了。”
沈蹊抱紧了她,声音微哑。
“我明明也不想这么小心眼的……”
他的语气微沉,沉得仿若从乌云上坠落、将要化作雨水的凝珠。他的手亦是抱得极紧,紧得让兰芙蕖无法动弹。
她只能站在原地,听着身前之人继续叹息: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我找你找了四年,我在北疆、疯了一样地找你,也有许多年未曾见到我的兄长。我找不到你,应槐同我说,也许你已经死了,我不信。可当我看着那些士卒带着军妓回营,我怕你死了,又怕你没死。”
“兰芙蕖,我很怕……”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细长的脖颈间,像个小孩子般轻轻搭着。她的细颈很香,微热,沈蹊深嗅了一口,嘴唇轻轻蹭上去。
他的唇很凉。
少女身形一顿,一股热烫感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更游走在她的眼眶与心头。
他吻上她的脖颈,嘴唇蹭着她雪白的肌肤,轻轻吮吸着。兰芙蕖的力气渐渐不支,身形亦是微软。男人大手一把揽过她的腰身,将她狠狠地贴靠向自己。
他的唇角沾染着些酒气,令她莫名有些怕,脖子缩了一缩。
男人的后半句话掩于唇息,亦将她的嘤咛声咽于腹里。
兰芙蕖的手指被人分开、又紧紧与他手指缠绕住。指间纠缠了些乌发,硬生生从他头上扯下几根。
沈蹊扣着她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
抚摸上她的泪痕。
她为了那个男人哭。
从小到大,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兰旭身上。
父母亲、兰夫子、邻里乡亲……包括她。
都对兰旭交口称赞。
兰子初的存在,仿若是天理昭然,他就没有什么不好的,也不会做什么错事。
甚至就连做了错事,都是理所当然。
沈蹊吻住她。
温热的、带着醉意的吐息,一下没入她的唇齿,转瞬间,兰芙蕖的唇舌间亦是醉意。一吻作罢,他又摸了摸她的眼睑下,将她的泪痕擦拭干净。
他知道兰芙蕖想问什么。
少女乌眸明明如月,眸底却惴惴不安。
沈蹊知道,她想问,他怎么喝醉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又是从何而来,昭刑间里的兰旭如何,他们有没有对兰子初用刑。
他的手从少女的脸颊滑至下颌,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凝视她良久。
忽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让他低声道:“兰旭叛了国,我把他杀了。”
兰芙蕖浑身一震。
她被抬着下巴,震愕地抬起一双眼。
听了他的话,兰芙蕖眸光剧烈晃荡,她秀眉兀地蹙起,眼底闪着不可置信的光。
她一遍遍在脑海中重复对方将才的话——他将兄长杀了,兄长判了国,他按律,将兄长杀了……
可她分明亲眼所见,兄长去了小树林,只挖出了一个装着铜钱的匣子。
匣子她亦亲手打开查看过,除了铜钱,再没有其他东西。
兰芙蕖推开他,失魂落魄地往后倒退半步。
她的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可控制地向后跌去。
幸好沈蹊眼疾手快,一把将她腰肢捞住。她的身形就这般软绵绵地再度靠在男人怀里,对方趁着她微愣,将其打横抱起。
朝床边走。
兰芙蕖反应过来。
声音悲痛:“沈蹊,你放开我。”
他不放。
他双手抱得愈发紧,男人习过武,力道亦是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得,被他放在榻上。
下一瞬,沈蹊便要压下来。
少女面色煞白,下唇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她双目圆瞪,从震痛中还未缓回神思。见他还要亲自己,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下将对方推开。
男人喝了酒,又未曾防备,被她推得连连后退几步。
她推开、对方又紧着凑上前,腰间的芙蕖玉坠叮当作响,那血腥味儿逐渐盖过了酒气,兰芙蕖坐在床榻上,身形僵硬。
她不敢问。
他是如何将兄长杀死的。
兄长有没有认罪,有没有定罪。
他此时身上夹杂的血腥味……可是兄长的血。
此时此刻,她全身心,只剩下惧怕。
她想过,沈蹊会对兄长用刑,却未曾想,仅是一日不见,沈蹊就会杀了兰旭。正在出神间,对方再度走过来,他醉醺醺地,站在床边眯眼瞧着她。
瞧着她眼底翻涌上来的痛楚,一哑声:
“兰芙蕖,你知道老子有多喜欢你吗?”
他彻底压下来,不顾她的拍打,一手将她两手捉住,亲吻她。
亲吻她的泪痕,双唇一路沿下,深深吮吸着她的声息,啮咬过她的唇齿。
兰芙蕖终于没了力气,嘴唇亦是被他堵得说不出来话。嘴唇、舌尖皆是微麻。
一双明亮的眼,倔强地瞪着他。
只是瞪着瞪着,这泪水便止不住地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滑下来。终于,对方松开她的口,她喘了一口气,哭出声。
“沈惊游,我讨厌你……我从小就讨厌你。”
她一声声呜咽着。
她的手腕亦被沈蹊攥得生疼。
男人闭上眼睛,听着她的哭声,终于,眉心微动。
他抑制住心底的燥火,一下又一下数着她的啜泣声,忽然,像一只受了伤的狼狗撞入她的怀中。
将她又压在床榻上,无奈低声:
“别哭了,我没杀他。”
兰芙蕖一噎,又瞪圆了双眼。
大起大落,她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他的话。
沈蹊咬着牙,想要说狠话气气她,可看见那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儿,顿时又舍不得。酒意直往上翻涌,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须臾,又过来抱她。
他很醉了。
今日受完刑,他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而后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