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了?”
兰芙蕖抿着发白的唇,未理他。
柳玄霜笑出声,“蕖儿,你莫生气,你看看,屋里头这些花儿开得多美啊。本官也是着急着要个孩子,寻了这些姑娘来,算算与本官的八字契不契合。你放心,我的心思一向都在蕖儿这边的。”
一走进屋,她便看见人群中的二姐与春菱。
兰清荷正缩在角落,见了三妹来,也是一愣,须臾咬着唇,朝她拼命摇头。
柳玄霜安抚好了兰芙蕖,叫人奉上茶水点心,又一挥手:“下一个。”
下一个,正是二姐。
兰芙蕖忍不住从座上站起身,急急唤了句:“大人。”
柳玄霜全然不记得兰清荷便是她的二姐,还以为她在吃味,便温和道:“蕖儿放心,本官不喜女色,不会对她们做什么,就只是请人算算八字罢了。”
看着二姐走到柳玄霜身侧,兰芙蕖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见二姐余光看了她一眼,而后提笔在纸上写下生辰八字。对于面前这名女子,柳玄霜也是比较满意的。
她虽生得没有蕖儿那般婉婉动人,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尤其是这副娇柔可怜的模样,看得他十分欢喜,忍不住伸出手去,揽住她的腰。
这腰身,又软又柔。
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掐出水来。
兰清荷身子抖了抖,方才目睹了其他女子的惨状,她也吓得不轻。还未来得及躲,就听见男人低着声音在耳边,亲昵道:
“小美人,你怕什么。跟了本官,日后也能与她一样吃香的喝辣的,有数不尽的富贵荣华……”
这一个“她”,指的正是兰芙蕖。
兰芙蕖远远地看着,柳玄霜将手搭在二姐的腰上,那手指也不甚安分,指腹轻轻揉着二姐的腰窝。
半晌,算命之人遗憾道:“大人,您与这位姑娘也没有缘分……”
柳玄霜面色一僵,正握着兰清荷腰身的手亦是一顿。
“怎么会?”
一晚上了,南院十五六个姑娘,竟没一个与她八字契合的?!
见他面上一阵失神,那老者捏了捏发白的胡须,委婉地旁敲侧击:“大人,您看这是不是人的问题……”
柳玄霜觉得他说得甚有道理。
他撒开了兰清荷,忍住心头的烦躁,招手唤来下人。
兰芙蕖远远看着,他不知跟那张管事说了些什么,后者一愣,面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大人,这怕是不妥……”
“要你办你就去办,”他往那管事的身上踹了一脚,“废什么话。”
对方灰溜溜地领命下去了。
这来回一顿折腾,他对屋里的这些庸脂俗粉再也没什么兴致,便拢了拢敞开的衣襟,过来哄兰芙蕖。
见二姐暂时无恙,兰芙蕖亦是松了一口气。片刻后,柳玄霜叫人将南院那些姑娘放走了,只是兰清荷离开时,他的目光依旧恋恋不舍地在其身上打转,直到她背影消逝在转角。
阁楼里的琴乐声歇了。
有人走上前,将床榻上染着血的被单换了一遭。
那血渍鲜红,看得兰芙蕖一阵触目惊心。她尽量稳下神思,想要带姨娘与二姐离开驻谷关的心思愈发浓烈。
柳玄霜拢了拢她鬓角的发,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关怀道:“那日是本官不对,我不该打你,今日又让你看见了这些,都是本官的过错。蕖儿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与我说,只是这天色也不早了,本官明日差人,送些东西去你那儿,好不好?”
兰芙蕖正思量着寻个什么由头离开,对方竟主动遣退她。
虽觉得不大对劲,她也长舒了一口气,对着男人假笑,目光涟涟:“多谢大人,那妾先行告退了。”
柳玄霜意外地没拦着她。
她行了个礼,赶忙掌灯离去。只是走着走着,脚踝处的痛意更甚。南院没有红花油,她只能蹲下身来,在路边轻轻揉着脚踝,以缓解疼痛。
这场雪又猝不及防地落下来。
她来时走得急忙,未带伞,躲在廊檐下时,忽然有这么一瞬间,很想沈蹊。
一闭上眼,又是望晖阁前,那名被拖行的女子。
兰芙蕖记得她,她叫冬香,今年才十四岁。
是个开朗可爱的姑娘。
冬香是一年前被流放到驻谷关的,听说她在幼时,曾定过一门娃娃亲事。对方是他们巷子里长她三岁的哥哥,后面从了军,不知到哪里打仗去了。说到这门与她有过亲事的哥哥,冬香满眼期待,她说,五哥哥以后打了胜仗、加官进爵,一定会来驻谷关救她。
“五哥哥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来找冬香的。”
“他说过,会娶我,他这辈子只要我一个。我要在这里等他,也许明年春天、也许后年春天,他就骑着马,带着他的长剑,过来接我回家。”
“……”
寒风凌冽,大雪乌压压的,漫天铺撒下来。兰芙蕖回过神思,轻叹了一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这场雪不知下到什么时候去。
她将氅衣解下来,盖住头,欲往南院走。
忽然,瞧见一架马车从后院驶入了望晖阁。
马车不甚繁丽,车帘子紧闭着,不知里面坐着何人。她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瞧了那马车几眼,忽然一道狂风,将车帘掀起一个角儿。
看见里面坐着的妇人,兰芙蕖手上的灯盏“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安……安姨娘?
登时,她面色煞白,眼睁睁看着姨娘被打扮得光鲜亮丽,被抬着往望晖阁而去。少女忍痛扶着墙,也跟着马车往前跑,跑得她头上氅衣散开,因为疼痛,额头上亦冒出涔涔细汗。
终于跑到阁楼外,隔着一堵墙,她能听见院子里头低声议论之声。
“张总管,咱们主子把这妇人带回来做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大人想要个孩子,可府里的几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