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在望京, 你竟然抗旨不尊!”叶利扬惊恐地瞪着眼睛,大声叫嚷,似乎这样就可以驱散自己内心的恐惧。
武鸣嗤笑一声, “抗旨不尊也不是一两次了。”
“他们都死了,该轮到你了。”
叶利扬听到这句死亡通知,顿时打了个哆嗦,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他强撑着辩解道:“北魏使团动不得,你杀了这么多人, 大烨皇帝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锦衣卫全体出动,你逃不掉的!”
“我杀的就是北魏人。”武鸣走过来。
叶利扬已经感觉到男人身上汹涌的杀气, 他咬了咬牙, 当下冲了过去,手一抬就露出了衣袖里藏着的匕首, 刀尖正对着男人的胸口。
武鸣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叶利扬就惊叫出声, 手一松匕首应声落地。
同时武鸣的另一只手抬起,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直接提了起来。
叶利扬两脚离地, 不停地乱蹬着,他还想说什么话, 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的双手胡乱挥舞着, 混乱之间竟是抓住了武鸣的面具, 一把扯了下来, 露出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当看清楚男人的长相时, 叶利扬瞬间惊诧满满,像是看见鬼一样,他的眼睛充血,赤红一片,努力发出声音:“是你!”
这张脸十分眼熟,方才在宴席上,叶利扬还端着酒嘲笑人家。
白皙的肤色,配上淡色的唇,看起来明明瘦弱得很,甚至掐住他脖子的手,青筋都爆出来了,一点肉也没有,明明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的确是程家那病入膏肓的程亭钰。
可如今这个男人,却掐住他的脖子,手上的力道极大,完全没有他挣扎的余地。
“是我。”程亭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看见我这张脸的人,都不能活命了,你罪加一等。”男人语气冰冷地道,好似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一般。
他没有给叶利扬个痛快,直接拧断他的脖子,而是让他窒息而死。
直到手里的人再没有动静,武鸣才猛地甩开,他拿出帕子仔细将手擦干净。
叶利扬的眼睛一直圆瞪着,充满了血色,显然死不瞑目。
他直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病秧子程亭钰,和战神武鸣会是同一个人?
无论怎么想,都显得十分荒谬。
程亭钰捡起地上的面具,吹了吹灰尘,慢慢戴在了脸上,再次变成武鸣。
“主子。”
“把这些都处理干净。”
“是。”影卫领命。
***
程家的马车逐渐驶离皇宫,温明蕴靠坐在软垫上,手里捧着杯茶慢慢地品着,倒是“程亭钰”坐在角落里,努力缩着自己的身体,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张纸,不占地方,更不敢触碰到温明蕴。
“你主子去干什么了?”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影十三摇头:“机密任务,只有执行者才知道,属下要扮演他,因此不知情。”
温明蕴撇了撇嘴,不悦地道:“他非要让娉婷这时候带我们进宫,分明是制造不在场的证据,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第二日一早,北魏驿站被围起来了,曹秉舟赶到的时候,几个锦衣卫已经开始勘察现场。
“头儿,你来了。这里死的都是北魏人,至于其他伺候的下人,但凡是大烨朝的,都活着。”
曹秉舟眉头紧皱:“北魏王子呢?”
“并未发现,昨晚参宴的人,一个都没有。”
“头儿,马厩里的马少了好几匹,马车也不在,昨晚参宴的北魏使团应该没回来。”
“据昨晚守夜的护城卫说,曾经在大同街看到过北魏使团的车队,根本不是回北魏驿站的,而是去其他方向。”
锦衣卫查案,自然是全方位配合,各种渠道的消息,很快汇报过来。
“有没有看见他们去哪里了?”他问。
“并没有,北魏马车行驶速度极快,护城卫根本不敢招惹,后面就没再看到过了。”
曹秉舟啧嘴,他感到十分棘手。
“继续追问其他护城卫,但凡看到过北魏马车的,统统有赏。”他立刻命令道。
曹秉舟查看了一下尸体,全都是一击毙命,毫无挣扎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些北魏侍卫在房间里喝酒,酒杯摔在地上,显然这些人死到临头都毫无察觉。
“凶手的武艺极高,虽说昨晚叶利扬赴宴带了许多北魏暗卫,但还有部分留守驿站,可是这些暗卫死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甚至很少有做出反应的,明显是顶级杀手。”他认真分析着。
“单人住的屋子还好说,但是一个屋子里五六个人的,若想同时杀死,应该不止一人动手,显然是来了不少好手,否则但凡有人出声,这些北魏人也会有反应。”副指挥使点头赞同,跟着补充道。
当这些消息被摆到龙案上时,皇上震怒。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北魏驿站可不是在荒无人烟的京郊,而是在繁华的望京城。左右都是酒楼客栈,一整个驿站的人都死了,左邻右舍却丝毫都不知情,而朕的护城卫、锦衣卫更是丝毫消息都没收到,朕养你们有什么用?”
“昨日杀光了北魏使团,今日是不是就轮到朕了?你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皇上气急败坏地吼道,他大力拍着桌面,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北魏使臣都死光了,两国和谈也完全没必要谈了,根本没有和好的可能,只有继续打下去。
皇上想要依靠和谈,让两国进入和平期,进而分解武鸣兵权的打算,彻底泡汤了。
而更让九五之尊恼火的是,北魏驿站这么多人死了,竟然什么凶手消息都没查到,望京城戒备如此森严,仿佛是个笑话。
“臣该死。”曹秉舟只能低头请罪。
“你是该死,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