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她。
只是用手背贴了贴她滚烫的额头,动作利落地将她从车厢里抱出来。
空气潮湿到似乎滋生阴暗。
秦蕴姿在他身上嗅到了淡淡一段香气,干净清冷,像月光缓缓漫过安静的雪地。
她不自觉地闭上眼,晕在了他怀里。
脑海里最后的记忆,是男人线条清隽的下颌线,和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挪开的淡漠视线。
再醒来时,秦蕴姿的肚子已经空空如也。
饥饿感占据了所有的注意力。
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躺了一整晚。
秦蕴姿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手背上还在输液,她扫视着陌生的环境,心生警惕。
佣人打扮的中年女人走进房间,惊喜道:“秦小姐,您醒了?医生预计的真准,说您差不多下午醒。我去给您拿点吃的。”
秦蕴姿四肢酸软,终于想起来昨晚的事情。
也意识到,这里是许家。
心里戒备放下不少。
秦蕴姿吃完清淡的早餐,简单洗漱之后,刚才的佣人过来跟她说:“秦小姐,许老爷先生在下面散步,一会儿就上来看您。”
客房巨大的落地窗开着。
往外一看,绿色草坪上,一个腿脚不便的老爷子在那里慢步,正在往别墅这边走。
佣人继续说:“您的手机响了很多次,帮您开了静音。秦小姐,您先休息,有什么事再叫我。叫我玲嫂就行。”
秦蕴姿点了点头,还跟玲嫂道了谢。
玲嫂贴心地替她手机充着电。
拔下插头,她看了下未接来电,挑了闺蜜林雨熙的电话回复。
林雨熙等这个电话等了太久,刚接通就急吼吼地说:“总算通了!蕴姿,你现在怎么样?人有没有事?”
“没什么事。”
知道鼻音瞒不过去,秦蕴姿简单地说:“感冒了,输液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头还有点疼。”
林雨熙大大地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感冒,又嗔怪地问:“何伯出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秦蕴姿心里感动,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从她妈妈生病开始,段以恒不在的时候,都是林雨熙陪着她跑前跑后,耽误了很多工作。
上个月林雨熙才腾出时间去欧洲拍摄一则短片,所以她才完全没提何伯的事。
而且,这件事也不是林家可以插手的。
“雨熙,谢谢你。”
听到这声谢,林雨熙那点脾气也没了。
她当然知道秦蕴姿是怕耽误她工作,也怕连累她。
但她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干脆问个彻底:“你都告诉段以恒了吧?这时候可别再强撑了。”
“他都知道,我昨天晚上去找过他了。”
林雨熙到那头的发出来的声音,刚刚轻松了些,秦蕴姿就言简意赅地说:“他明确拒绝帮我。”
可能是太意外了,林雨熙惊愕到没有说话。
段以恒怎么会拒绝?
人命关天,这意味着抛弃和背叛。
她刚想骂人,又听秦蕴姿语气很淡地说:“我去的时候,他车上还有别的女人。”
林雨熙彻底失语。
足足半分钟之后,才迟疑着问:“你见那女的没有?她是不是跟你长得有点像?”
秦蕴姿很意外:“你认识她?”
林雨熙摇头:“不认识,去年参加一个奢侈品牌剪彩活动,看到段以恒的秘书陪着一个年轻女生逛街,还负责刷卡买单。”
生意人陪客户很正常,也不是段以恒亲自陪的。
何况那女生也就只是和秦蕴姿长得有一点像,秦蕴姿是骨相美人,偏偏皮相也好,冰肌玉骨,站在哪里都是光彩夺目的存在。
那女生充其量也就只有几分形似。
真要比相貌,近看远看都是云泥之别。
段以恒真要为了个劣品而放弃秦蕴姿,那真的是病得不轻。
而且这些年,他对秦蕴姿的宠爱,大家有目共睹。
至少在今天以前,很难让人怀疑他会变心。
林雨熙顿了顿,解释说:“当时经纪人喊我剪完了彩快点走,我完全没想到那上面去。”
越觉得不可能的事,越是真实的发生了。
然而眼下还有更棘手的一件事,她忧心地提起:“你们的订婚宴……”
秦蕴姿还在脑子里推测时间线,段以恒的朋友,同性异性,她都了解一些。
但这个女生他认识了这么久,她却毫不知情。
他还说,他跟那女生之间没什么。
不过,都不重要了。
秦蕴姿握着手机,听着那头含怒的气息,干脆地说:“订婚宴他说延期,我说取消。”
林雨熙当然完全支持,并且彻彻底底站在自己闺蜜这边。
只是一想到秦蕴姿和段以恒有订婚十多年的情分,她现在就是想骂人,居然都有点无从下口,只剩下心疼和担心:“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段家走到今天,也算和秦家旗鼓相当。
离了秦家又失去段家,秦蕴姿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要是出生在普通家庭也就算了,秦家只是这些年在走下坡路,但当年的辉煌显赫秦蕴姿也享受过,她又长了那么一张脸,多少名流里的璀璨星光,在她面前都显得黯然无色。
港城上流宴会熙来攘往,秦蕴姿永远是众星捧月的一个。
她一出生就是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女。
真要失了这两层身份,从云端坠跌之后的难堪困窘,远不止眼前这点。
算了,后路是长远的打算,先顾上眼下再说。
林雨熙改口问:“我已经让助理定了回来的机票了,你现在在哪里?”
秦蕴姿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我现在在许家。”
林雨熙稍稍迟疑:“……许钊霖家?”
“嗯。”
林雨熙吸了一口冷气。
提起许家,不止是她,港城任何一个人,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许钊霖。
这位年纪轻轻时,已用雷霆手段稳坐许家家主的位置。
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