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还能有命活?
拉里立刻急起来,讨饶着去求这陌生的纪查官重新坐回去,“哎呀!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是刚才酒宴上喝多了,这才一时说错了。尤莱亚,尤莱亚。是尤莱亚大人。”
谁知对方不光没有被他劝服,反倒看起来更加不耐了,“自我来这里,你就一直推脱,显然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既然这样,那就也不用浪费我时间了。”对方道,伸手似乎欲抓他的手腕。
拉里一步跳起来,从书房的柜子里取了一块品质中上的魔晶塞到纪查官手里,“您通融通融!”
事到如今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拉里一咬牙,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西蒙拍卖场是我犯了糊涂。”
陌生的纪查官很快扬了扬眉,被自己的耳光打偏过头去的拉里没有看到。
“领主大人将看管人货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已是看得起我。”拉里又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怪我利欲熏心,不该动这样的主意。”
“但您信我,西蒙拍卖场里的都是大人剩下的废品。别说那些高级货,就连残次品我也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碰的。”
拉里跪下去,去拉特丽莎的衣角,“那只海妖……那只海妖是肯德罗骗我的。我也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大胆,蒙骗了尤莱亚大人,没有杀他还偷偷放到我这里售卖。”
“我都是被他骗了啊大人!”拉里哭求。
尤莱亚大人让肯德罗把海妖处理掉,可侍奉领主的肯德罗深知海妖在领主心中的地位,他稍犹豫了一下,无意间让拉里知道了这个消息。
那段时间领主不在,拉里的心思便活泛了起来。他花言巧语蒙骗着肯德罗,不仅没有杀死海妖,还与肯德罗一起,瞒天过海的把海妖运到他名下的西蒙拍卖场,希望能卖个好价钱两个人平分。
可也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错,海妖被带走不说,他拍卖场里的人也都死伤大半。
那绝不是寻常人能杀出的场面。
一定是尤莱亚大人察觉了他们的小动作,发怒对他们做出的警告!
拉里忙不停的注销了拍卖场。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以为看在以往他为领主效忠的面子上,尤莱亚大人只是想简单警告一下他,谁知今天竟然会直接派一个纪查官过来。
反正肯德罗已经死了,推到他的头上也无人知晓。
“大人警告我以后,我就再不敢了。拍卖场也已经注销了。”
“看在我将所有的忠诚献于领主的份上,求您替我和尤莱亚大人说说好话。”
“往后我绝对不敢了!”
比起和善好说话的尤莱亚大人,若真的被提到领主面前……
拉里打了个哆嗦。
特丽莎舌尖顶了顶上颚。
反复琢磨过他的几句话,慢慢拼凑出了真相。
西蒙拍卖场归属于眼前这个男人,他也确实在替领主物色或者说藏匿“人货”,那么,也侧面说明领主真的在做这种东西。
他似乎知道异宠的利益颇丰厚,便偷偷从中克扣一些他口中的“废品”售卖,所谓“废品”……大概就是她在展廊上看到的那些死物。
一个名为尤莱亚的人似乎是领主露丝的心腹,他一直从中接洽。
克莱斯特至今活着,不光是因为得到了她的帮助,还是一个因为两个小人物的贪心,瞒天过海之下的巧合。
他还以为自己“尤莱亚大人”派来警告他的……
特丽莎垂眸,缓慢但坚定的拂开他的手指。
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拉里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慌不迭的将两个塞满了金币的储物手镯往特丽莎手里塞。
“这是给您的辛劳,”他将一个更大的、装满了这种储物装置的匣子塞给特丽莎,“这是西蒙拍卖场全部所得,我愿意将这些通通上交。只求您能和尤莱亚大人好好说说,让我还有为大人和领主效力的机会!”
银甲的骑士看着他,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只是很快的,对方收起了他的供奉,冷漠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在你还算诚恳的面子上,我可以为你在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只是,你的背叛让他恼火,若是不想让大人时时想起这件不愉快的事情,我劝你以后不要再在大人面前提起。”
听到对方答应,拉里松了一大口气,连声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特丽莎背着手,往茶壶的细口里滴了一滴魔药。
那是一滴催化魔药。
他今天喝了酒,在魔药的激发下,他的记忆中她的模样会很快变得模糊。她变幻的这个“纪查官”本就平平无奇,这样一来,就算他将来去城务司,看到的大多纪查官也都会和他印象中的自己差不多。
他确实罪大恶极,但他还不能死。
一来她不想打草惊蛇,二来她这次比她想得还顺利,得到了非常多有用的信息。
如他所说,他即为领主做看管人货的活计,那么只要顺着他,就能摸到关押无辜者的地方。
这可比他一条贱命重要得多。
特丽莎意味不明的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绕过他去。
拉里恭恭敬敬的将傲慢的纪查官送出门去,直到看不到对方的身影,才擦了擦额上的虚汗返回家去。
特丽莎没回道格家,她趁夜跑去城东,从拉里给的储物手镯里摸出两个金币。
她用碎布将亮闪闪的金币裹好,塞到了奥莉母亲的门缝下。
特丽莎忙活了一夜,克莱斯特也没闲着。
特丽莎离开后,他兀自焦躁的在泳池里躺了半天,才慢慢恢复平静。
许是因为夜里太静,他能察觉到咽喉深处,受过魔药滋养的瓣膜在缓慢生长。
他从泳池底部浮出来,再次试探着张唇试音。
声带颤动,瓣膜附和,克莱斯特仔细的感受着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