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突破了极限,猛地穿透过什么奇怪的障碍物般穿了过去。
怎么回事呢?
这不可以是他的太子。
这绝对不可以。
“……”
“不可,什么不可?”
“阿珠醒醒,阿珠……”
耳边似乎有着无比聒噪的声音,叫他有些痛苦,但又好似是被什么拉了回来,一瞬间连灵魂都归位的错觉,叫他猛然醒了过来。
……醒?
他模模糊糊意识到不对。
贾珠艰难地睁开眼,疲倦的感觉几乎是在一瞬间席卷了他的身体,叫他好似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这种症状熟悉又陌生,他想要张开嘴巴,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双温暖的小手抓住贾珠的手指,“阿珠,你可醒了!”
贾珠侧头看去,方才看到太子殿下。他趴在床头,小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远处的灯光晃得贾珠的眼睛非常难受,他有些畏光地闭上眼。
“……我,是,生病了吗?”
贾珠的声音本来就软,染了病后更加有气无力。
小太子认真地说道:“阿粗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发了高烧,一直说很冷,就算给阿粗加了很多汤婆子都说没用。”
李太医也来了,可是在诊脉的时候,却觉得贾珠的症结很是不对。
这身体的情况正如上一次诊断的一般在好好康复,可为何贾珠却会骤然发病?
这种奇特被李太医压在心里,但在开药的时候就有些迟疑。
好在这烧好的药物端来被贾珠服下后,他总算是清醒了。
李太医狐疑地守在床头,决意接下来要好好盯着贾珠的医案,瞧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珠的嘴巴很苦。
这是刚才灌下去的药汁味道。
允礽取着帕子小心地擦拭着阿珠的嘴巴,阿珠的眼睛微亮,抿了抿,似乎已经发现这其中的端倪。
清甜清甜的。
允礽冲着贾珠眨了眨眼睛,在李太医的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
角落里的小顺子把自己缩得不能再小,希望任何一个都别发现这其中有他的踪影,求求了太子爷可别是想一出是一出了,他偷摸着去搞一碗糖水不难,但是要在顶头的大太监大宫女的视线下可不容易。
但小顺子清楚,这也是他的机会。
让太子殿下记住他的机会。
那头,贾珠在抿了抿几次后,总算明白自己是突然发烧,把允礽给吓得惊醒过来后,才叫整个毓庆宫的人都醒了过来。
贾珠哑着声音说道:“早知道今儿就不留下来了。”
允礽可不这么认为,“阿粗要是不留下来的话,那肯定要到明天早上才被人发现自己发烧了吧。”
贾珠无法反驳。
毕竟他不太喜欢有人给自己守夜,总是将郎秋许畅他们赶回去睡觉。
允礽哼哼了两声,给贾珠劳心劳力地擦汗,“阿粗的皮肤好滑哦,”在李太医保证贾珠明儿就能退烧后,太子才算是放心,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去,他摸了摸趴着的贾珠后背,“好白。”
贾珠闷闷地说道:“所以才总是生病。”
允礽皱着小眉头,“这也不是阿粗愿意的,但阿粗可好看了。”
贾珠:“好看,和身体好,我想要身体好。”他情绪有些低落,慢吞吞地说道,“殿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允礽:“我都要!”
小太子的声音振聋发聩。
他当然是既要也要。
贾珠趴在被窝里闷闷地笑,笑了一会,又猛地咳嗽了起来,整个小脸都烧得通红,额头还贴着刚换上来的湿巾子。凉凉的湿润,叫贾珠的思绪似乎也变得更清楚了些,他捂着额头湿润的巾子转了个身,又慢悠悠躺了回去。
都这时候了,他们也睡不着了。
贾珠原本想让太子殿下去别的地方,免得过了病气,可是太子殿下不乐意,就想挨着贾珠,他也只能由他去。
“……殿下,这宫里头,万岁爷身边最要好的太监,是不是顾总管?”
“顾问行?他算吧,不过自打他负责敬事房后,他在阿玛身边的时间就少了些,近来都是赵昌那几个,还有梁九功 。”允礽把玩着贾珠的头发,给有些潮湿的头发梳理了下,又擦了擦,“阿粗,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太子殿下是个敏感的小孩。
贾珠无时无刻不记得这点。
他轻声说道:“我做了个梦,”他沉默了一会,“梦里出现了他。”
允礽的所有动作都停下了,显然贾珠刚才说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小太子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变得有些委屈,“我天天和阿粗在一起,结果阿粗却梦到了一个可能在你眼前出现不到两次的内侍?”
允礽真的是有点小难过了。
贾珠一边觉得好笑,做梦这种事情又不是人可以控制的,一边又小小声解释,“也梦到了你。”
这也差很多!
贾珠从小太子的脸上看出这情绪。
贾珠缓缓说道:“……我梦到,他在殿前,和殿下说话,然后,殿下似乎很生气,用……”他顿了顿,“用鞭子抽了他。”
他感到心虚。
怎么感觉和太子殿下相处的时间久了,总会面对这种无法将所有的实情说出来的场景?
贾珠不可能说出梦里的所有内容,他有一种预感。
这一切,或许和系统有关。
允礽歪着小脑袋,慢慢地,慢慢地说道:“阿粗在害怕?”
因为这个噩梦,所以吓到高烧了?
贾珠后知后觉意识到允礽误会了什么,摇着头,又抽了抽鼻子,红通通的,看起来有些可怜,“不是这样的。”
他也委屈地说,“殿下,阿珠没有害怕。”他也学着太子殿下对他的称呼,轻声说道。
允礽趴下来,又翻了个身,小身子贴着热乎乎的贾珠。
贾珠的身体一直都是冰凉凉的,像是今天这么高热的时候几乎不曾有过,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