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刘子岳的授意, 黎丞立即让人将那些探子全抓进了牢中。
探子们都傻眼了,他们虽然来广州有一段时间了,但都一直藏得好好的,什么都没做呢, 怎么就突然被抓了呢?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直到翌日, 黎丞将他们押到了堂上审问。
除了他们之外, 前面还跪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到看到黎丞就喊冤:“大人冤枉,冤枉啊,平王殿下误会了, 小人没其他意思, 小人就是嘴瓢, 说说而已, 当不得真的!”
平王?
莫非此人做了什么事,暴露了或是惹怒了平王, 牵连到了他们?
上首, 黎丞穿着官服,戴着官帽,用力一拍惊堂木,端是严肃:“冯天瑞,你还敢狡辩?南越水师大营前的士兵都可作证, 况且,这里还有你当初交给平王殿下的一封信,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冯天瑞怎么都没想到, 平王会忽然翻脸。
若是不答应他的提议, 那拒绝就是啊, 如此兴师动众干什么?打狗都要看主人, 就算不给他面子, 也要给燕王殿下几分薄面吧?
冯天瑞心里打鼓,正琢磨该怎么回话才能度过这一关时,黎丞的目光已经放到了其他几人身上。
“曹行,尔等可也是燕王派来窥探南越水师军务的?南越水师近日发现你三人时常在军营外逗留四处张望,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们不是窥探水师,而是盯着平王的踪迹啊。
但这话一样不能说。
“不是,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小人只是路过而已。”曹行连忙否认喊冤。
黎丞一拍惊堂木:“曹行,你从去年八月到了广州,已过半年,期间从未找过一份活计做,三两日便去南越水师军营外晃荡,你还敢说冤枉?打他十大板子!”
两个衙役将还在喊冤的曹行拖到门口打板子。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曹行凄厉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听得里头的冯天瑞等人脸色开始发白,眼神中透出几分怯意。
黎丞为官十几载,审问过的犯人不知凡几,这些人心理的变化瞒不过他。
他眯了眯眼,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堂下。
过了一会儿,衙役将曹行拖了进来。
不过半刻多钟的功夫,先前还活蹦乱跳的曹行这会儿被打得站都站不稳,趴在地上,白色的囚衣染上了点点腥红的血迹,他的脸更是白得跟纸一样,喘着粗气,这次不等黎丞发问,他就自动交代:“大人饶命,小人认罪,小人……”
黎丞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这么说,你承认是与冯天瑞一伙的,都是燕王派来窥探南越水师的人了?”
曹行怔了一下,连忙点头:“没错,没错,小人就是燕王派来的。”
冯天瑞不是傻子,燕王派了哪些人到南越,他心里多少有数的,这个曹行哪是燕王的人。况且燕王盯上的是刘记,窥探军营做什么?
这不是明显的屈打成招吗?
“黎大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肯定都是误会!”冯天瑞连忙说道,“小人不认识他,燕王殿下也没有派人窥探军营。”
黎丞不看他,而是看向曹行等人:“你们认识他吗?”
曹行等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认识,认识,他……不是燕王府上的冯天瑞吗?”
能被派出来做探子的,要么是从小就培养,忠心耿耿的手下,要么是留有把柄的主子手里,或者两者都有,否则万一派出去的人叛变了怎么办?
所以这些人对各自背后的主子都是忠心耿耿的,现在被抓住了,黎丞“糊涂”地将他们归为了燕王一派,他们虽然要倒大霉,可能小命不保,但好歹没将主子供出来,还反咬了燕王一口。
主子看在他们如此忠心的份上,也许会想办法救他们。若是救不了,也会善待他们的家人,这么想也算值了。
因此这些人一口死死咬定,他们就是燕王派来南越的。
搞得冯天瑞真是有苦说不出。
就在这时,外头来了一个趾高气昂的军爷,倨傲地对黎丞说:“黎大人,人都交给你了,证据也给你了,审讯得怎么样了?”
黎丞连忙站了起来,谄媚地说:“原来是范校尉,都审完了,不出平王殿下所料,他们都是燕王派来的人,有盯着军营,有盯着刘记,还有盯着平王殿下的。范校尉,平王殿下有说怎么处置这些人吗?”
范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开口就是责备:“黎大人,这些人潜入广州,企图对平王殿下图谋不轨,你身为广州的地方官,竟一点都没察觉,最后还是平王殿下发现了端倪,把名单给了你,你才将人给抓了。你这知府当得也未免太失职了吧。”
被人训得跟个龟孙子一样,黎丞还只能赔罪认错:“此事确乃臣失职,请平王殿下宽宥!”
“得了,你一句话就想算了,真是想得美。我家殿下说了,这事是出在广州的,你得给我家殿下一个交代,否则你也别想留在广州了。”范炎昂起下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黎丞面色青白交加,再无先前的威严,讨好地说:“范校尉,那殿下是个什么意思,您给我透个底吧。”
范炎瞥了一眼冯天瑞等人,语气冷冽,半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黎大人,这事是你失职,既已牵涉燕王,这事你也处置不了,你就将他们押到京城,为我家殿下讨个公道吧。”
“我……我去京城?这,这……”黎丞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范炎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语气带着嘲弄:“不是你,还能有谁?要不是我家殿下无诏不得回京,我家殿下就自己回去讨个公道了,哪还用得着你啊。再说了,他们潜伏在广州半年多,一直盯着南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