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石想见我?”刘子岳食指和中指夹着拜帖, 轻轻一丢,站起身道, “那就见一见吧。”
他让人回了曹石, 当天回了王府。
次日,曹石携礼物来拜访:“老奴曹石见过平王殿下,七年不见, 殿下丰姿俊朗,更甚从前。”
刘子岳哈哈大笑:“曹公公说笑了, 要说英姿,咱们兄弟中,谁能越过大哥。不知曹公公来南越所为何事?可是大哥有什么事要交代,你尽管说,大哥的事便是我的事。”
曹公公连忙摆手:“没有,就是晋王殿下有些想平王您了, 让老奴走一趟, 正巧陈尚书要给于大人送一封信,老奴便顺着连州走了一趟。于大人仗义, 听说老奴要到广州拜访殿下,非要送老奴一程。”
他这番话算是将他跟于子林的关系交代清楚了, 也将于子林来广州的事合理化了。
刘子岳闻言点头:“原来如此, 大哥有心了, 大老远的劳烦曹公公跑这一趟。”
“这是老奴的荣幸。”说着,曹公公又将准备好的礼物送了上来。
刘子岳瞥了一眼,是件上好的玉如意, 值钱但也不什么奇珍, 估计也能卖个上千两银子, 到底是大哥, 出手就是要阔绰不少。
他笑着接下,又道了一遍谢,四位数的银子当得起他多说几声谢谢。
曹石送礼不过是借口,他望着院子,有些挑剔:“殿下乃是天皇贵胄,就住这点地方?这院子也太小了,殿下受委屈了。”
刘子岳明白了,曹石想看看这院子。虽然不知道他这院子有什么好看的,但既然曹石想看就让他看吧,反正这里面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哪里,这院子三进呢。”刘子岳放下茶杯,主动笑着说,“曹公公今儿若是不赶时间,不妨与我一道游这院子。”
曹石站了起来,还给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那老奴就却之不恭了,免得回了京城,晋王问起您的府邸什么样子,老奴一句话都回不上来。”
刘子岳没戳穿他,笑道:“大哥身边有曹公公这等细心的人伺候,真让人羡慕啊。曹公公请!”
他直接领着曹石进内院。
这座院子不算特别大,一进是待客的地方,二进是刘子岳起居办公的地方,书房也在此,院中种了些翠竹,微风拂过,竹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宁静安详。
第三进,是内院,居住的是女眷,刘子岳迟疑了一下。
曹石笑着问:“怎么?殿下耳根都红了,莫非这是殿下金屋藏娇的地方?”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白色纱裙,身姿迤逦的女子施施然地经过假山,露出俏丽的侧脸。仅仅惊鸿一瞥,曹石这个阉人都愣了片刻,他侧头看向刘子岳痴迷的眼神,不由感叹,如此姝色,难怪平王殿下也会上勾呢!
这样绝色的女子,便是入了宫,也有一席之地。到底是谁这么舍得下血本?
曹石这次越发地确认心底的猜测,这个文湘的来历绝不简单。这样漂亮的女子,没有人护佑,怎么可能从京城平安抵达广州,半路都被好色之徒给抢了。
咳咳咳……
过了好几息,等女子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刘子岳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咳了咳,这只内院说:“就几个女人住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
曹石调侃道:“如此绝色佳人,难怪殿下要藏着呢,恭喜殿下获此姝丽陪伴左右。”
刘子岳被曹石说得不好意思,嘟囔道:“她没地方去,我救了她,救人救到底,就索性将人留在了府中,不是曹公公说的这样。”
曹石大笑,又不着痕迹地打探这名女子的来历。
刘子岳自是捡明面上的说,虽然他很想将文湘的来历告诉他,但有的事自是不能自己说,要让曹石自己想。
曹石根据这些情况,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文湘是太子或燕王派来的可能性更大。因为楚王这人性情太暴戾了,而且他要送女人也简单得多,直接让钱皇后出面就是,皇后体恤平王年纪大了,身边还没个贴心人伺候,送两个女人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平王不但不能拒绝,还要好好养着,这可是长者赐。
相反,兄弟间送女人就随意多了,送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平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转手送人或是赏赐给手底下的人,都没人能说一句。
这样漂亮的美人一看就是精心培养的,万一送上门引起了平王的警惕,不肯笑纳,转手送了人或是赏给了手底下的大老粗,岂不是浪费了。
估计这也是文湘要用这种方式博平王注意的原因。
果然啊,男人都难过美人关。
离开刘子岳的宅子后,曹石又让人去打探文湘的身份,很快还真被他发现了些端倪,有好几波人马在府外徘徊,想往里送消息进去,有的还打扮成卖身的仆人,混入了其中。而里面有个徐娘半老的中年女人便是文湘那个所谓的奶娘。
曹石欣喜不已,连忙将人绑了,悄悄审问了一番。
那奶娘遭不住酷刑,一天不到就招供了,他们是燕王府的人。
曹石应证了自己的猜测,让人解决了奶娘,带着这个消息心满意足地上路了。
刘子岳听说奶娘死了,摇了摇头:“死了便死了吧。”
这还只是开始,以后死的人恐怕会更多。前阵子,他们就发现这个奶娘在府邸周围徘徊了,估计是想跟府里的“文湘”联系。估计是前面几波人马都折戟,所以这次奶妈亲自出马了。
正巧曹石来了,刘子岳便将奶娘留给了曹石。
只是没想到曹石这么心狠手辣,审讯完,连个活口都不留。
刘子岳暗中派人给池正业送了一封信,让他警惕曹石,别被这人笑呵呵的和善模样给骗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