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告状一样!
……好想撤回。
五条悟也注意到了信玄抱怨的语气,他眨眨眼睛,看起来心情变好了一点。
他笑眯眯地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刚才你要推开我呢。”
五条悟抚摸着下巴,仔细地查看那枚咒具,接着又抬起脸,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禅院甚尔。
通过六眼,五条悟发现他没有丝毫咒力。
他指着禅院甚尔,对信玄说:“这个人是天与咒缚吧,无咒力、无术式——在我的眼睛里,他像一个木头制成的假人。”
信玄认为五条悟的比喻方式有点不礼貌。
五条悟低下头,碰了碰信玄手上的银环。他手指刚接触到咒具,咒具就冒出了蓝色的光芒。
“原来如此。这枚咒具不是特级,如果灌入大量咒力,应该就能破解它的术式了。”
五条悟望着信玄,问:“要我帮你解开吗?”
信玄此时理智回笼,他无比确信,不论咒具是否解开,五条悟绝对会缠着自己。
就算闭着眼睛,他也能想象到五条悟拉着自己,笑嘻嘻地说出“你要去干嘛我和你一起吧”的表情。
信玄不想和禅院甚尔黏在一起,但直觉告诉他,禅院甚尔比五条悟安全多了。
五条悟是有前科的,之前两次重逢,都给信玄带来了不好的回忆。
因此,他要尽一切努力,避免和五条悟单独相处。
考虑到这一点,信玄再次拉住了禅院甚尔的手。他不光拉着他的手,还用力一掐,指甲深深地刺进禅院甚尔手背。
将禅院甚尔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信玄快速靠近他脸侧,用自己都听不清的音量,对他耳语。
“别说话——我后天会打电话给你,你想要多少钱都没问题。”
禅院甚尔尚未回答,五条悟就疑神疑鬼地凑了过来:“你们又在悄悄说什么呢,是我不能听的话题吗?”
信玄抵着五条悟的额头,把他推开了。
“没什么。”信玄神色自若地撒谎,“他说不能解开,不然温度上升到三千摄氏度,我的手腕会断掉。”
出于毫无理由的信任,五条悟没有怀疑信玄。
他眯着眼睛,将质疑的矛头转向禅院甚尔:“封印类的咒具都由术式构成,只要灌入的咒力超过数值,就能破解咒具——你是不是骗他了?”
信玄又掐了一下禅院甚尔的手背。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五条悟:“五条先生,你好像很希望我的手断掉嘛。”
“我没有!”五条悟很委屈,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只是觉得他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你和他绑在一起一定是被迫的——”
信玄回答:“还行吧,没有特别抗拒。”
至少比和你单独相处好得多。
五条悟皱起眉,很明显地情绪低沉了。
他戴上墨镜,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的雪堆上,背影看起来非常落寞。
信玄:“……”
小学生吗!
信玄想把五条悟一个人丢在这里,却又担心他被高层的调查员当成嫌疑人,代替禅院甚尔和禅院真希锒铛入狱。
他叹了口气,走到五条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五条先生。”
五条悟没有抬头。
“五条先生,我们要走了。”
五条悟抬起脑袋,指着信玄手上的咒具:“那它怎么办?”
信玄看着手表:“再过五个小时,它就会自行解除了。”
“五个小时?”五条悟拍掉雪花,站起身,笑眯眯走到信玄的另一侧,“你们要去哪里?我和你们一起吧。”
信玄在心里冷笑。
哈,毫不意外,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三人踏着积雪,并肩走在黑漆漆的林中小路上。
想从后山前往公路,就不得不经过那幢爬满咒灵的宅邸。
信玄尚不确定五条悟是否发现禅院被灭门了,他想尽量拖延抵达本家的时间,步速慢得像乌龟爬行。
五条悟出现之前,信玄可以内心毫无波动地将手贴在禅院甚尔身上取暖。
但如今他担心五条悟大声抱怨,只好放弃了取暖的念头,靠一身正气在寒风中前行。
幸好他被禅院甚尔和五条悟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虽然有点挤,但不算太冷。
五条悟正在吹一曲不知名的口哨,哨音舒缓而悠扬,像一支催眠曲,让信玄打了几个哈欠。
信玄打哈欠时,五条悟突然停止吹口哨,猝不及防地问:“木乃伊先生,禅院家的人都死了吧,只有真希、真依和这家伙幸存了。”
信玄的睡意顿时消散了,他飞快地和禅院甚尔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望向五条悟,维持着惊讶的神色:“真的?”
五条悟孩子气地踢开地上的积雪:“是呀,没骗你,我刚刚去过本家了。”
“是咒灵干的吗?”信玄指着黑漆漆的山路,“我们之前看到一群咒灵,沿着这条路,飞向湖边那幢房子了。”
“嗯,没错哦,到处都是咒灵的抓痕呢。”
五条悟看着信玄捧在怀中的百合鳞茎,问道:“木乃伊先生,那是什么?”
“是从他家花园里种的香水百合。”信玄轻描淡写地说,“他答应送我一株花,所以我们才会来这里——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五条悟眯起眼睛。
“你们是朋友吗?关系很好呢。”
面对这个问题,信玄和禅院甚尔异口同声地否认了。
“谁和这个小鬼是朋友。”
“认识的人而已。”
五条悟对信玄抗拒的反应非常满意,笑眯眯地凑到他身边,像一只向两脚兽索要贴贴的白色缅因。
五条悟说:“我们快点离开吧,如果高层的调查员发现我们曾出现在案发现场,会被盘问很久哦。”
五条悟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被咒具锁住的不是信玄和禅院甚尔,而是信玄和他。
信玄心想,没有我们,只有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