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
信玄发现茶喝完了,他端起玻璃杯,对五条悟说:“小悟,松手,我要去倒水。”
“哦。”
五条悟乖乖地松开手,让他离开了。
信玄的背影消失在门边后,五条悟坐到办公椅上,翻开咒术高层寄来的信件,仔细地一张张查阅。
他时而皱起眉头,时而面露不快。
信玄狐疑地问:“你为什么要翻那些信?”
……难道早在14岁的时候,五条悟就产生了和他分道扬镳的想法?
五条悟望着书桌前的自己,小声说:“佣人告诉我,咒术高层给家主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所以,我想看看烂橘子对他说了什么。”
这可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信玄看着五条悟的侧脸,他曾以为自己很了解五条悟,但实际上,他一直不明白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五条悟正在查看信件时,门外忽然冒出几个人影。
六名忍者打扮的男子手持尖刀,闯入书房。
……杀手?
信玄想起来了。
这一天,有几名杀手潜入宅邸,想拿下五条悟的项上人头。
五条悟刚出生就被挂上1亿悬赏,对他而言,遭到暗杀几乎和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因此,他表现得十分平静,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杀手们,和缠着信玄碎碎念的模样判若两人。
五条悟伸出手,掌心朝上,微不可见地弹了弹手指。
接着,六名入侵者的脑袋全部炸开了,鲜血像烟花一样绽放,将书房溅满斑驳的血迹。
五条悟懊恼地说了声“不好”,他连忙抽出几张纸巾,笨手笨脚地试图擦掉书桌上的鲜血。
他还没擦干净桌面的血液,信玄已经听到异响,急匆匆地回来了。
他推开房门,看到满地的鲜血,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又是杀手?”
“嗯。不要看,我叫人收拾干净。”
五条悟知道信玄怕血,脱下羽织,用衣服遮住他的眼睛,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十四岁的五条悟比信玄矮半个头,必须踮起脚尖才能拥抱他,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又颇为可爱。
信玄望着紧拥在一起的两个人,他有些恍惚,好像在看一部陌生的电影。
原来他和五条悟,也曾有过如此亲密的时光。
周围渐渐暗下来,五条悟的记忆结束了。
信玄还没从恍惚中回过神,场景就像走马灯一样变幻了。
他们出现在一个墙上挂满武士刀的道场中。
这是禅院家的道场,信玄记得自己曾在这里教导孩子们体术。道场内空无一人,但能听见走廊上小孩的说话声——快上课了。
“这是你的记忆,木乃伊先生。”
五条悟似乎很感兴趣,兴味十足地到处观看。
信玄心里一惊。
很快,孩子们就会鱼贯而入,他本人也将提着竹刀走进道场。
绝对不能让五条悟看到他的长相。
信玄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他能感觉到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里,却没有任何痛感。
他张开手掌,掌心分明有四个深红的掐痕,几乎要渗出鲜血了。
信玄心生疑虑。
为什么不痛?
信玄抬起手臂,在皮肤最薄的腕骨内侧,死命咬了一口。
牙齿咬破皮肤、刺穿血管,但没有流血、没有受伤、也没有任何痛感,如同咬开了一块豆腐。
信玄明白了。
他们只是精神被拉入生得领域,肉|体依然停留在现实中。
所以,五条悟才会轻易地被咒具束缚,楼梯才会出现不符合物理定律的异常现象;太宰治抱怨手臂无故疼痛,大概也是因为肉|体受到了压迫。
只要脱离精神控制,就能逃出咒灵的生得领域了。
“五条先生,把手给我。”
“啊?”
五条悟虽然迷惑不解,却还是乖乖伸出两只手。信玄不由分说地抓住金属环,将它撞向墙壁。
本应坚不可摧的特级咒具,像冰块一样碎裂了。
正如信玄的猜测,这东西只是咒灵制作的幻象而已。
随着金属环破碎,周围的场景也分崩离析。
信玄睁开眼。
他回到了温泉旅馆,正躺在床上,有人还体贴地给他盖了被子。
信玄推开被子,头疼欲裂地坐起身。
他扶正眼镜,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吃棒棒糖的江户川乱步,以及横七竖八倒在自己身边的国木田独步和太宰治——他们还处于深睡状态。
“你们都躺在门外,咒术师也倒在走廊里。”江户川乱步不悦地说,“名侦探好不容易才把你们拖进来,累死了。”
“谢谢,多亏了乱步先生——”
由于长时间没有说话,他嗓音非常沙哑。
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地打断道:“你嗓子很痛吧,不要说话了。”
信玄心想,必须尽快祓除咒灵,让国木田独步和太宰治脱离生得领域。
他四处张望,没看见五条悟的身影。
幸而江户川乱步是个聪明人,没等他开口,就指了指地面:“一醒来就找他……喏,在地上呢。”
信玄撑起身体,看到了半边身体躺在床底的五条悟。
五条悟已经醒了,正委屈地盯着他。
“木乃伊先生,这个人故意把我丢在地上,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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