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说了这个人不能杀!”
“他没死,只是晕倒了。”中原中也踢了Jack一脚,让他在昏迷中发出一声闷哼。
见Jack还活着,信玄松了口气。
高效率但行事暴力,这就是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回到信玄身边,眼尖地发现记录仪被关闭了。
他弹了弹那枚蚕豆大小的机器,说:“不是要把录像交给内务省吗,怎么关了?没电了?”
信玄诚实地回答:“因为不想让你进监狱。”
中原中也的脸一下子变红了。
他无意识地抛着一块石头,速度越来越快:“啊啊……是吗。”
信玄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话造成了多大影响,他打量着一片狼藉的走廊,非常自然地发出指令。
“可以让特务科收拾残局了,先把活着的人绑起来吧,然后清点货仓,确认是否有剩余的走私物品。”
中原中也同样自然地取下挂在栏杆上的绳索,去绑人了。
信玄给Jack拍了张照片,和定位一起发给坂口安吾。
短信刚发出去就显示“已读”,信玄怀疑对方根本没有休息,一直在办公室盯着电脑和手机。
[坂口安吾:好的。请等待十五分钟。]
没过多久,中原中也拖着被五花大绑的五六名船员回来了。
他把这些人丢在甲板上,对信玄说:“喏。”
信玄感觉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擂钵街,中原中也从外面回来后,总会详细地告诉他今天发生了什么、又镇压了几个来“羊”地盘闹事的混蛋。
信玄脱口而出:“干得好,中也——”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及时补上敬称:“中也先生。”
“喂,你差使我做事未免太顺手了。”
中原中也不重不轻地朝信玄后脑勺拍了一掌。
“下次自己做,别总是叫我。”
来到货仓后,二人发现走私枪已经被搬空了,角落里只摆着三十多个大木桶,上面印着某品牌红酒的商标。
“这是走私酒吗?”
信玄试图打开木桶,却发现桶盖被钉住了。
“中也先生,把木箱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中原中也似乎忘了几分钟前说过的话,他轻叩木桶,几根钢钉应声飞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又被信玄差使了。
“——我不是让你自己动手吗,懒鬼!”
“我力气不够嘛。”信玄敷衍地安抚道,“这种事情要交给强大的异能者来做。”
说着,他掀开木桶。
出乎意料地,木桶内并没有红酒,反而整整齐齐地摞着一堆安瓿瓶。
那是吗啡,装满了整个红酒桶。
信玄粗略地数了数,在心里估算安瓿瓶的数量。一桶大概三千多瓶,三十桶的话……至少有十万支。
中原中也说:“还走私限制药品,这家伙会在监狱住一辈子吧。”
信玄想起了贫民窟那些被丢弃在路边、沾着鲜血的针头,还有瘾症发作,倒在污水里挣扎的年轻人。
“这些吗啡……内务省会负责销毁吗?”
“谁知道,我又不是警察。”
十五分钟后,海警乘着汽艇赶到。
太宰治也在船上,他看见信玄,爽朗地朝他挥手。
“这里这里!我们来接你了——哈,蛞蝓还活着啊?那么小的个子竟然没被甩进海里吗?”
趁中原中也忙着和太宰治对骂、海警忙于将嫌犯转移到汽艇上时,信玄走到甲板另一侧,给坂口安吾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你好,我是坂口。”
“坂口先生,我是侦探社的调查员。我在船上找到了二十箱吗啡,该如何处理?”
坂口安吾沉默了几秒,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Jack并未在日本贩卖吗啡,那些货物大概是送往东南亚的,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
“那公安呢?”信玄感觉喉咙像被烫到了,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这么多吗啡,绝不是医疗药品……公安会负责销毁吗?”
“很遗憾,我认为不会。”
“……我知道了。”
信玄挂断电话。
他思索片刻,最终还是走进驾驶舱,捡起被遗落的打火机。驾驶舱内有一副逃生通道示意图,他确认油箱的位置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出去。
中原中也正靠在船舷边上,无所事事地敲击金属护栏,发出“梆梆”的响声。
“去驾驶舱干什么了?等你半天。”
“等我?”
中原中也指着距他们几十米之遥的汽艇:“不然你自己跳下去?”
虽然被差使了很多次,但经过几个小时的相处,中原中也对信玄的印象还算不赖,等信玄走到自己身边,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你满20岁,我请你喝酒。”
中原中也不擅长对人示好,尽管在和信玄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海面。
信玄心想你一个黑手党还挺遵纪守法,这四个月以来他和太宰治、与谢野晶子约了好几次酒,每次都喝得坦坦荡荡。
到底谁是反派角色啊!
中原中也揽着信玄跳下邮轮,二人轻盈地落到汽艇上。
等信玄站稳后,中原中也才松开手。
太宰治注意到了这一细节,自然不肯放过机会:“哦呀,小矮子对信玄真温柔呢,不像我和敦君,被从半空抛下了。”
中原中也反唇相讥:“反正你怎样都死不了吧,生命力旺盛的青鲭。”
信玄没理会太宰治的揶揄,他捏着口袋里的打火机转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太宰治注意到了他异样的情绪:“怎么不说话了?”
“我没事。”
信玄摇摇头,扶着船舷,挪到开汽艇的海警身边:“警察先生,请问那艘邮轮会如何处置?”
“嘛,货船是犯罪证据,内务省大概会把它拖走吧。”
“船上还有剩余的走私货,内务省会收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