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寺院一今天难得地回来了自己的公寓, 正当他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后退几步,偏头看向台阶上的盆栽。
摆放的方向, 位置都没有变,只不过的枝叶上面还保留着未滴落的水珠,就连地下的土壤颜色都比以往暗沉。
他双手环抱,搭在臂弯里的右手手指还动了动,冷艳的面容若有所思,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竹寺院一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
“就这么喜欢折磨它吗?”
他弯腰将地上的盆栽拿起来, 一齐带了进去。
竹寺院一本以为那个霍霍盆栽的人会在客厅,懒散地霸占整个沙发, 看着他喜欢的赛马或者是游艇比赛,可现实是客厅里空无一人。
他将带进来的盆栽放在桌子上,眼神有些诧异。
不过也很快就反应过来, 那人说不定又找到了饭票, 给盆栽浇水恐怕也只是他心血来潮罢了。
虽然竹寺院一想是这样想, 但是心中却闪过一丝别样的感觉。
只是那感觉消失的太快,他都没来的及深究。
他没有再管桌上可怜兮兮的盆栽,而是带着莫须有的烦躁上了楼, 放松了心神, 躺在了松软的被子上,迷迷糊糊睡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肚子里的饥饿感唤醒的。
竹寺院一先是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变化的门, 又看了一眼从里面反锁住的窗户, 面无表情地下了楼。
只不过在下楼的时候他闻到了淡淡的饭香, 很熟悉的味道。
“姬君, 您醒了。”
烛台切看到竹寺院一走下来,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今天做了您喜欢的味增汤,也有您最喜欢的生姜烧肉。”
竹寺院一现在对于肉类的恶心感已经消退了很多,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烛台切和歌仙两人在他身上花费的心思。就是为了让他在保持营养的同时还能有良好的食欲。
可竹寺院一的兴致并不高,导致他在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吃几口,尽管他很饿。
烛台切察觉到他的情绪,语气有些试探,
“姬君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有。”
竹寺院一回答地十分简洁,同时也放下了筷子,起身走向了沙发。
烛台切看着这样的审神者,眉头微皱,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担忧,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即便上一次审神者他们单方面交心过后,竹寺院一并未说什么,他们依旧能察觉的到,姬君看似退让一步,其实身边依旧隐藏着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将所有的东西隔绝。
竹寺院一一手抵着侧脸,一手拿着电视机遥控将频道换来换去,最后选得他脑袋都隐隐作痛,索性关掉了电视。
“头疼。”
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走出厨房的烛台切听到了。
他有些焦急地走到沙发面前,看着皱眉神情不耐的审神者,“需要叫药研过来一趟吗?”
竹寺院一听到他的话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他可不想再听到那个半大的少年一直念叨的话了,简直和长谷部,清光还要啰嗦。
他掀开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烛台切,示意他坐到沙发上,接着竹寺院一直接躺下身,将头靠在了他的腿上。
“按一会儿吧。”
烛台切突然被审神者这样靠近,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不过在看到竹寺院一不舒服的神色后,立马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好让他靠得舒服些。
他轻轻地按揉着审神者的头,没入黑色发丝里的手指不紧不慢。
也就是这个时候,审神者闭上了眼,烛台切才敢明目张胆地看着他的主人。
闭着眼的审神者和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少了一丝凌厉,多了一抹柔和。
不知过了多久,烛台切停下了手,而躺在他腿上的审神者也睡了过去。
他眼眸微沉,意味不明地往竹寺院一的腹部看了一眼,最后将他抱了起来,朝楼上走去。
烛台切将薄被盖在竹寺院一的身上,本来只想为审神者拨开脸上发丝的手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眉心。
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却让他十分满足。
关上房门,烛台切回头就看到了楼梯口站着的不速之客,不由得心中一惊。
嘴角带着伤疤的男人似乎站了有一会,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烛台切目光沉沉,看着来人身体下意识戒备起来,同时他又觉得眼前这人似乎有些熟悉。
过了一会儿,他才恍然大悟,将那人和记忆中太郎太刀说的话对上了号。一时间看向男人的目光带上了隐隐的敌意。
闲逛不小心逛到这的禅院甚尔看着终于点亮的灯,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就走了进来,不过在路过台阶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本来他都想好了被竹寺院一询问的时候该怎么回答的话,可是现在……
禅院甚尔看着刚从竹寺院一房间出来的人,眼神不由得带上了赤.裸裸的打量。
眼前的男人虽然戴着一只黑色眼罩,但也丝毫不减他俊美的相貌。
身上穿着纯白的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健壮的手臂,只不过领口有些凌乱。
视线在他领口多停留了一秒的禅院甚尔,语气淡淡。
“他睡了?”
烛台切闻言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地攥紧。
禅院甚尔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可下一秒他的眼神就锐利起来了。
“阿一…有些累了。”
“所以有事请明天再过来吧。”
阿一?
禅院甚尔双手抱胸,带着伤疤的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那双像狼一样的绿瞳里满是晦暗。
而烛台切脱口而出审神者的名字时,深蓝色掩盖的耳朵爬上了一丝红晕。
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让他的刀身发出嗡鸣的兴奋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