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的容貌被冠以利用, 和金钱捆绑上关系的时候。
那它代表的意味就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大多数情况下,是从一个中性名词坠机直降到变成一个有负面含义的词。
云焦即使不明白冯梅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也能听出对方话语里的不怀好意。
他脚步一顿, 也就慢了一两秒, 冯梅便用力扯住云焦的衣袖, 硬拉着他往前走。
期间冯梅还上下打量了一眼衣冠不整的少年和他双唇红肿眉眼桃红绯然的面容,又蹦出一句语出惊人的话来。
“想不到你看着清纯, 私底下一个人玩得还挺花啊。我看你这个小浪蹄子到了那边, 一定能混得如鱼得水……哎呦!我的老腰啊!”
柳盛清的院子在他去世以后就没有人住了, 加上宅子里的家丁全都出去做活了,这里就成了一个空院子,就是想偷情也没有人在。
所以冯梅只认为云焦这幅模样是自己弄出来的, 压根想不到柳盛清的鬼魂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将她肆意羞辱少年的话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柳盛清横眉冷竖,tòu明无质的手一掀, 将口毒的妇人径直摔在地上,稳稳地护住被攥着手差点连带着打个踉跄的少年。
“这个老刁奴……”
男人眼中杀意顿起,宽院上头顶的天空黑云密布,料峭的寒风呼啸狂响。屋檐下悬挂的红灯笼被风鼓动着左右晃荡, 里面的烛火闪烁, 仿佛随时会被熄灭。
云焦惊诧地侧眸扫了一眼柳盛清, 对男人的实力有了重新的预估。连生气能影响到天气变化,会离不开这座宅院吗?
柳盛清注意到少年探视的眼神,连忙将自己的情绪收敛下来, 绕到了云焦的身边装作无事发生。
“这个刁奴实在可恶, 满嘴胡言乱语, 不教训一下不行。”
柳盛清牵着云焦的手, 语气低柔地解释,似乎是想转移话题。
“你,你……”
柳盛清这一下让冯梅摔得不轻,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沾满灰尘的手指着云焦磕磕绊绊地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一下少年甚至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动过一下,不可能把她直接掀翻在地上。
冯梅意识到这个地方可能真的有点不对劲,干瘦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她仓皇失措地环顾了一圈,只觉得越待下去越是鬼气森森的。
她不想多在柳盛清的院子停留,重新攥着云焦的手扯着他离开大院。
“算了。赶快走,沈经理还等着我们呢。”
云焦没有挣扎,跟着冯梅迅速离开了柳家。
迈出柳家大门高高的门槛时,一直牵着云焦另一只手的柳盛清在此刻松了手。少年回头张望了一眼,见柳盛清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不能离开柳家的范围。
男人停驻在大门前,烟灰色眼眸定定地凝视着少年的身影。那眼神就仿佛是独守空闺的痴情人终于等来了心上人,却转眼就要分别。只能兀自倚着门栏远送心上人离去。
“……”
云焦无视了柳盛清眼里快要呼之欲出的委屈和可怜,扭头被带上了一辆有些老旧的汽车。
司机是之前的那个大汉,看见云焦此刻的模样晃了晃神。少年简直就像是被人欺负过了一样,艳红如血的双唇是整张脸上最夺目的色彩。是被风雨摧残过的玫瑰,失去了满身的尖刺,脆弱得触手可及,轻易地拢在手心把玩。
微肿的唇珠圆润而丰满地点缀在唇上,恰似一颗成熟的果实待人采摘。
叫人忍不住想要上前亲自品尝,看看它是否如想象中的那样甜美水润……
冯梅见大汉迟迟不发动汽车,通过只剩下半块的后视镜直勾勾地盯着云焦的唇看,凶蛮的目光里掺杂了显而易见的欲//望和觊觎。
她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大汉的后脑勺才让对方回过神来。大汉一扭头对上冯梅要吃人的表情,心虚地讪笑一下,随后一脚油门发动汽车。
老旧的汽车一边发出噪音一边以不紧不慢的匀速度向前移动。
坐在后排的云焦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暗暗想着该怎么想办法tuo离这两个人的掌控。
冯梅连给他换衣服的机会都不给,就让他穿着一身瞩目的红嫁衣出去见叫沈经理的人,措辞间又tòu露出自己要去的地方必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场所。
想来应该就是他之前在封条上见到的叫“醉幻”的地方。
云焦才离开看柳家这个牢笼,不想又一脚迈进另一个虎穴。
少年tòu过车窗玻璃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心里盘算着逃出后要如何藏身。
江作镇有很多住户的房子都因为欠债被封了房子,也许可以暂时躲在那些无人住的空居里。
少年抬眸看向副驾驶的冯梅,打算以肚子疼的理由先骗他们开车去附近的诊所或医院。
可他的视线有一小部分瞥见了挡风玻璃外的景象,让云焦顿时中断了自己的计划。
赫然闯入他眼帘的,是硕大的“未来基金”四个字。
云焦瞳孔一缩,将全部的视线都转移到了挡风玻璃正前方逐渐清晰完整的工厂地貌。也将门柱牌匾上的所有字看得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他还真没有预料到工厂的名字的确是叫未来基金,虽然是未来基金旗下的。但基金更多的时候是和金融行业挂钩的,与工厂的联系实在是少之又少。
少年睫毛一颤,水灵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来的猝不及防的思绪。
未来基金听上去就是一个投资业的公司产物,势必要和大笔大笔的金钱打交道。而江作镇许多居民因为债务问题被抵押了房子,归根结底也是钱的原因。债主还正好是未来基金。
两者结合起来看,里面的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