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走入房间, 将屋内的灯打开,反手关上了房间门。
少年被他步步紧逼, 直到脊背抵在一个木柜上, 发出当啷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撞在了玻璃上的声音。
“我让你跟踪安德烈去负一层,你穿成这样来这里做什么?”
云焦背着手, 紧紧地捏着指尖思考对策。
他低垂着眼眸,快速地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布局。
这里像是一个小型的护士站, 两边的高柜里都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瓶,另一边的墙边还摆了许多医疗器械。
应该是为了方便照顾病重的巴慈尔单独设置的,只是看地面上的灰尘就能看出来这间医务室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扫过来了。
云焦随即抬眸,“我去过了一次,负一楼里处处都是机关,还有毒气。我只走了一段, 就被他们发现了。”
少年微蹙着眉头, 露出委屈可怜的模样,低声念了一句, “我怕下次再去中了招,被毒气熏得神志不清把不该说的事情说出去了, 所以就想趁着没人来这里找找有没有解药……”
一番解释是符合道理的, 约瑟凝视着少年半晌没说话, 勉强是信了云焦的说辞。但也没有就此放过少年。
他反倒是更近了一步,几乎要和云焦面对面地挨近了。
“刚才,是你在门外偷听?”
云焦果断地摇头, “我一开始是想去巴慈尔房间找负一楼的设计图的, 那么大的地方肯定不是一两天建成的, 至少也有设计图纸, 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是在巴慈尔的房间里。但是我走到外面发现里面亮着灯,我以为是安德烈他们,所以我就没敢多待了。”
他靠着药品柜,手心都紧张得出了一层薄汗。
约瑟这个人脾性强势又多疑,未必会真的相信他的理由。用对付安德烈那套的撒娇也不适合,只能服软,把自己的姿态降到最低,让约瑟认为自己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下。
“是吗?”
“这件浴袍是怎么回事?你被发现了之后是谁送你回来的,送你回了谁的房间,为什么换衣服?”
约瑟抬起手,手指落在云焦浴袍的领口上,故意拉开了他的领口。
这件不符合少年身材的大号浴袍松松垮垮的,如果不是有一根系带约束着收拢紧了,恐怕会滑落肩头,袒露出大片引人遐想的无限春光。
光洁白皙的肌肤在顶灯的光线映射下泛出莹莹的玉石光泽,细嫩得吹弹可破。
没有任何情ai过后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
那些旖旎婉转在脑海中,少年承‘欢于别的男人身下的画面转瞬间化为泡影。
约瑟满是戾气的眼眸缓和了一半,余下那一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少年穿着别人的衣服而生气。
“是默林送我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我以为他送到之后会直接离开的,但是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担心时间久了牵扯出别的意外来,就装作要洗澡在浴室里等默林离开以后才出来的。所以才穿着他的浴袍。”
云焦没有提及自己对默林异常的情绪反应,省略掉了期间他和默林发生的一些暧昧过界的互动。
反正对方听了只会火上浇油,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诚恳,态度谦卑,每一个字都解释得明明白白的,挑不出错来。约瑟最后的一分脾气也差不多被云焦温和柔顺的吐字腔调抚平了。
“默林……”
约瑟听到默林两个字似乎想到了什么,舒展开的眉宇再次拥簇在一起。
他看了一眼低着头尽显无辜的少年,哼笑了一声,“你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安德烈头脑简单也就算了,赫尔曼和默林都能先后对你有意思。怎么在我面前,就这么会藏拙呢?”
云焦:???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我也只是想着多接近他们,才能套出更多的信息好向您汇报。”
约瑟明明应该觉得少年的做法不错,这方便他掌握三人的情报。甚至他们越是喜欢云焦,后期的形式就对他越有利。
但他下意识地就滋生出许许多多郁结不满的情绪,一池翻滚着浪花的酸水咕咚咕咚地冒着气泡,碰在心尖上“啵”地一下破了,盛着的酸涩液体尽数倾洒在了心头上,泡得一颗心肿胀不已。
约瑟不肯承认自己是在吃醋,将其归结于自己的人被觊觎被他人意图夺走的所属被侵-犯的不忿感。
因为知道少年很受欢迎,他掌控少年的难度也会因此而突增,患得患失的情绪便莫名其妙地跑了出来。
青年还搭在浴袍领口上的手直接下滑,攥住了云焦纤细的手腕,拉着他离开了这个不方便说话的房间。
“回我房间说。”
云焦被他拽着,心思沉了又沉。
他原本以为约瑟听完他的解释后会重新回去巴慈尔的房间,让他留在这里找药或者带他一起进去巴慈尔的房间找负一楼的设计图。
不管哪一种可能性,他至少是有多余的机会去检查关于心脏徽章的线索的。可去了约瑟的房间,看对方这幅脸色阴沉的模样,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
云焦试图挣扎一下,“但是解药还没……”
约瑟绷着脸,僵硬地打断了他,“笨蛋,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解药。”
这个办法是行不通了。
瘦弱的少年被强行带走,慌乱在他水亮的瞳眸中闪过。
经过短廊口,云焦侧目看了一眼巴慈尔的房间。
大门紧闭,门下缝隙的灯光也被熄灭。门边的两株盆栽一切如旧。
云焦收回视线,开始极力地思考着应对之计。
前面不远处就是电梯和楼梯口,也不知道约瑟是从哪里搞来的门禁卡,竟然可以上来四楼。为了不引起注意,约瑟自然是会选择走楼梯下去。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