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心巧克力全部包装完毕后,绮月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不忘再用甜到腻人的语气“鼓励”一番朱蒂。
只是绮月没想到,转头她就被巧克力师特意祝福了。
“小姐满怀心意制作的巧克力,您的男朋友一定会领悟到的!祝愿小姐的爱情就像巧克力一样甜甜蜜蜜!”
戏演过头的绮月:“……”
绮月只能假笑:“谢谢。”
然后光速离开。
*
降谷零迅速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确认今日该做的事项没有被遗漏后,就开着马自达赶回他目前的居所。
抱着电脑在客厅里神思不属地处理着不重要的琐事,降谷零克制地看了三次时间。
三个小时后,他索性放下电脑,把屋里重新打扫了一遍,又到厨房切了水果煮水果茶。
为什么还没来?是路上耽搁了吗?还是又回警视厅了?难道是打算晚上来送衣服吗?
降谷零心不在焉地想着,差点把半罐冰糖都倒进水壶里。
终于,在他就要打电话再联系风见裕也,准备旁敲侧击问一下人到了哪里的时候,他听到了门外传来的窸窣声。
从猫眼看了一眼,降谷零火速打开了房门。
刚把衣服放到门口准备悄声离开的绵星绮月:“……”
降谷零低头看了一眼被十几个购物纸袋占满、无处下脚的门口,先绮月一步开口问道:“你没猜出来是给我买的衣服吗?我不信。”
绮月一下子噎住。
“既然猜到了,为什么不敲门?”
金发男人的声音音调放低了些,听起来似乎有些低落,甚至有些委屈。
绮月干巴巴地道:“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没有必要。”降谷零握紧门把手,注意到女人脚尖朝外,一副时刻准备离开的姿态,不禁眼神微黯,“所以,是不想见我吗?”
绮月觉得他的状态有些奇怪,但没想明白。
她顿了一下,道:“我以为按照规定,是不能敲门、不能探究这里住的人是谁的。”
降谷零抬眼看了看绮月,也没说他信不信这个理由。
俯身提起地上的所有纸袋,他侧身让出门口,轻声问道:“那要进来坐坐吗?”
绮月忽然明白降谷零哪里奇怪了。
按照他之前的做派,现在他不应该直接动手把她拉进去才对吗?还会这么礼貌地询问她?
——当然,她对此并没有失望的意思。
“如果你愿意请我喝杯茶的话。”
最终,绮月还是叹气答应了。
不然呢?
前脚降谷零问她是不是不愿意见他,她给了个合理的理由隐晦地表示“不是”,后脚就要拒绝降谷零……这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绮月跟着降谷零进屋。
这次的居所大概住得久一些,屋里的家具摆设比上次绮月去过的那个要多,但看着还是有些空荡,加上男人爱干净,所有东西都放得非常规整,一打眼看去就感觉更空了。
降谷零本来对此没什么感觉,但当十几个纸袋都往沙发上一放,绮月也坐在沙发上打量着他的房间的时候,他忽然就有了种“满当当”的感觉。
“……”
见金发男人从厨房出来就看着她发起愣来,绮月疑惑地看回去,迟疑地伸手,提醒他道:“茶。是要给我的吧?”
降谷零眸光一闪,回过神来,绕开绮月的手,将茶杯直接放在桌上,“有些烫,等会儿喝。”
绮月点点头。
降谷零坐在她身边。
两人一时间没说话,气氛有些莫名安静。
明明身旁的男人不声不响,也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对她亲密,绮月却觉得不自在极了。
这跟心理落差没关系,她只是单纯得因为这种变化而觉得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超脱了控制,隐隐让她觉得有些棘手。
“绮月……”
降谷零的出声打断了绮月的思路,她偏头看去。
“嗯?”
降谷零看着绮月,认真地道:“抱歉,我为我前几次的无礼向你道歉。”
绮月抿抿唇,“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降谷零轻笑,对绮月反思自己,道:“因为萩原说得对,自从你苏醒之后,一直是我在向你讨要安全感,这对你来说,一点儿都不公平。”
“……”绮月缓慢地眨了下眼。
此刻她的心里并没有因为降谷零的话而觉得感动或者如释重负,她只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事情果然变得棘手了。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降谷零侧转身,紫灰色的眼眸直视着绮月,冷静地剖析着。
“因为我们的不安,你一直在包容我们那些出格的言行,可绮月,你本身并不是内心开放的人。
你跟所有人的距离你都在心里划了线,现在因为一时的包容,你让我们踏过了原本的那条线,接近了你。可时间一长,最先受不了的也一定是你。
一旦我们的越线超过了你预想的时间,无论是你推离我们,还是你抽身离开……都逃不过我们渐行渐远的结局。”
“是这样的吧?”
降谷零最后反问了一句。
他一直盯着绮月,见她喉咙微动,似是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他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萩原研二看到了绵星绮月对他们的包容,认为是这个女人心软善良,所以放纵了他们。
可降谷零静下来心细想,却总觉得不对。
如果绵星绮月是这么感性的人,那并非对他完全没有感觉的她,早就应该答应他的表白了。
包容、放纵是真的。
但绵星绮月心里一定是理智的,她清楚,如果一味的抗拒,这只会拉长他和萩原的不安时期,最后导致的还是她自己生活的不稳定。
所以她选择了坦然接受,甚至会主动配合,甚少反驳拒绝。
但这些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你给的安全感就像灰姑娘一样,到点就会消失。”降谷零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