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能长大成材,顺利将主教之位收入囊中?暗杀、毒酒等等阴谋可总是围绕着教廷层出不穷。
不过转念一想,赫尔南德斯的手下的势力都能直接杀死哈德森,让他取而代之,可见教宗对这个私生子一定下了无数心血。
艾略特面无表情:“我感到被冒犯了。”
皇帝突然青睐他这个长子的原因不是时隔多年终于觉醒了父子亲情,而是在扶持长子维持政局平衡,以免继承人的支持者往卡里金皇后那儿一边倒。
艾略特的地位与哈德森主教何尝不相似。
而且帝后两人都还在生育年龄。即便前面两个皇子都没人表现出成王的气量,他们还可以继续孕育下一个孩子。
“哦,抱歉。”我说,“哈德森主教与上任接替的时间?”
他的眼神冷下来。
“在我出生后的次年。”艾略特说。
我一怔。
这很可能还意味着……皇帝知情先皇后真正的死因。甚至他还不惜用结发妻子的死因来要挟教会达成目的。
我不由得一阵齿冷。
亲生父亲不但知晓,很可能还是坐视自己的生母被教会勾结宫人暗害,甚至还以此为筹码跟教会谈判。谁能平静地接受这么残忍的真相?
“你还好吗?”我不禁问道。
他突然就恢复满面的笑容,手指搭在一起,笑眯眯道,“当然我很好。伊莉丝,我还在等着看你跟我亲爱的表弟喜结良缘。”
他将一只手臂搁在桌上,托腮含笑看我,说:“我们刚刚整理过亲属谱系,发现希黎刻子爵和我之间是表亲关系。他应该叫我一声表哥。他的父亲的高祖父正与我母亲拥有同一个祖先。”
“那他母系一侧的血缘呢?”我好奇问道。
艾略特竖起食指抵在唇边,闭上一只眼,神秘地对我说:“秘密。”
我好笑道,“难道一点提示都不给我?”
恰好此时暮色降临,宫人正在点灯。艾略特的指尖窜出一簇小小的红色火焰,他用火焰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我的目光追随着他指尖跃动的火焰,有些出神。出生在一个魔法存在的世界里,这份神奇的力量却与我无缘,不失落是不可能的。我一直用人贵在知足来安慰自己,可亲眼见到火焰凭空出现的景象,还是会感到一丝着迷。
艾略特吹灭了指上的火焰,连一缕青烟都没有,小团的火焰便消散了。其实他完全没有做出“吹灭”动作的必要,只是他喜欢这么做。
随着夜晚到来,气温降低下来。空气变得冷飕飕的。尽管壁炉已生起,我却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寒冷。
一夕之间,这座曾经人声鼎沸的王宫变得如此安静,寂静得吓人。宫人连行走都没有声音,每个人都低着头,生怕一个眼神就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艾略特不会感到恐惧吗?
他还托着腮注视我,这动作就像个天真无知的修道院女学生。金色的发丝散落在他的眉上,湖绿色的眼眸里映着一抹明明灭灭的烛光。
他突然问道:“伊莉丝,你为什么想要查赫尔南德斯?”
这发问猝不及防,挑着人的心理防备最弱、神经最松弛的时刻突袭。我愣了一会,才想起来怎么回答:“教会的人离去和出现的时机都太巧了。”
其实无需我提出,他自己业已查过这个人。只是我这个在动荡里昏死过去一周的人,醒来后第一件事居然是抓紧叫人送信找他查赫尔南德斯,让他不免有些好奇我是如何想的。
赫尔南德斯才从帝国南部回来,南方就爆发奇怪的疫病,一整个村镇的人都遭到感染。大量的南方移民逃往内陆深处。
在欢迎宴会上,他带着教会的人一离开王宫,亚特兰精心策划的刺杀就开始了。等到王宫陷入杀戮,连皇帝都遇刺,他居然那么巧合地避开最危险的时刻赶回来援助。
死去的王宫禁卫和宫人们无法再开口说出真相。教会自然可以信口雌黄,无限夸大自己在刺杀之夜的功劳。
如果一切的噩兆都在以赫尔南德斯为首的教会预见、默许乃至控制下进行,那这个人和他背后的教宗所图谋之大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我给艾略特的解释。
还有更深一层原因,我不便直接告诉他。
我不能告诉艾略特真实原因——藏在我体内的诅咒之枪迦耶伯格。我怀疑就是赫尔南德斯借着降临节祭礼的时机,在漫天的流火里投掷出了诅咒之枪。
而枪尖贯穿长野,瞄准的不幸猎物正是我。
我亲眼目睹过那道从天幕彼端冲来的白光,与烈火流阳之弓催出的飞流星火乍看相似,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异样。
散漫的星火四散迸溅,而白光是笔直地朝我奔来。
有人在王城投掷出它,瞄准着我。
对方一开始就打算杀了我。
沉吟之际,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艾略特是怎么知道我和谢伊真正的关系?我在宴会上的表现可是对这位“希黎刻子爵”不假辞色。他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谢伊,而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谢雅尔·希黎刻……等等。
他为什么一开口就胸有成竹地说出等着看我们结婚这种半真半假的玩笑话?
他在试探我?
“你在向我表达态度吗,殿下?”我直白问道,“根据你目前的境况而言,你倾向于安排我嫁给一位表亲拉拢异国的支持帮助?”
“难道仅靠一场婚姻就能获取他国王室的支持?”我说着不免好笑,“殿下你是这么天真的性格吗?还是这几日的代理政务的忙碌冲昏了头脑?”
且不谈艾福隆德远在天边鞭长莫及。即便艾福隆德人打断真刀真枪地支持艾略特夺取皇帝宝座,难道不会要求事成后的金钱、土地、特许权回报吗?
听说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