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深,偌大的皇宫,空旷幽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夜。然而,当一辆从无忧宫驶出的马车,在穿过长长的宫道驶出宫门的那一刻,整个天玄皇宫就像是一坛平静无波的湖水中被投入了一枚小石子,顿时泛起一片涟漪,不再平静。一直紧盯着无忧宫的探子们,在马车驶出宫门的那一刻,纷纷回去禀报,虽不敢轻举妄动,但却依然不会放这一次这个极好的机会。此时,皇后的寝宫内。“很好!传令下去,立刻封锁城门,沿路截杀,这一次,本宫绝不会给他机会活着回宫!”皇后在得知君北遇重伤的时,心里便已经盘算好了想要他的性命,只不过,他毕竟是国师,天玄帝十分信任的存在,她不能做得那么明目张胆。可他既然自己找死,在这个时候出宫,给了她一个极好机会,那么,他永远别想再回天玄皇宫!这些年,天玄帝极其信任君北遇,几乎将半个国家都交给了他打理,若非有君北遇坐镇,天玄帝如何可能活这么多年?何至于让她和太子走得如此艰难!如今,宇文墨一死,她唯一的隐患便只剩下了宇文瑾那瞎子。这些年,虽然宇文瑾从来没有表现出半点的野心,但是最近,那条一直蛰伏的毒蛇,似乎开始有了一些小动作……“娘娘要安排多少人?”皇后的身侧,悄悄地走出了一位模样平平无奇的宫女,她身上的气息都收敛的十分仔细,乍一看,她便是那最不起眼的存在。偏偏就是这样的存在,却是皇后身边最信任的心腹。皇后头也不回道:“全部。”就算君北遇受了重伤,身边并没有多少护卫,皇后也不敢掉以轻心,这一次绝好的机会,她必须牢牢把握,不给君北遇一丁点喘息的机会。那宫女微微表示讶异,轻声道:“那安排监视瑾王的那部分人……”“木槿,你觉得……瑾王此人,可有必要监视?”皇后终于回头,若有所指的看着身后的宫女。那名唤木槿的宫女一怔,而后道:“有,从各种迹象表明,他并非是真正的眼盲,而是为了某种目的装的眼盲。”皇后微笑:“很好,木槿很聪明。本宫日后,想你送去给瑾王。”木槿面色凝重,蹙眉道:“娘娘以为,瑾王殿下很有可能会威胁到太子殿下的地位么?需不需要木槿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瞎子?”“不必轻举妄动,到了时间,本宫会让你动手。”皇后回过头看向窗外,对于身后木槿异常的表情,她并无所觉。木槿点了点头,应诺一声后,默默的退下,悄悄地钻入了黑夜之中。“尊皇后娘娘凤令,封城门,截国师,要活的。”黑暗中,木槿的声音,冰冷决绝,仿佛只是在传递一个消息一般。她是皇后身边最信任的心腹,所以她说的话,不会有人产生怀疑,而除了她之外,其余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去面见皇后。皇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个万全之策,最大的漏洞,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东宫。依然被布置的喜气洋洋的寝殿内,却散发着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息。夜紫鸢穿着一袭精美华丽的锦袍,坐在梳妆台前,动作优雅而细致的将头上的发饰一一取下,将脸上描绘精致的妆容缓缓卸下。同时,在她身后,那张铺着柔软华丽被褥的大床上,宇文烨一袭里衣,整个人颓然的平躺在床上……昔日那意气风发,俊朗无双的男子,如今却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双目无神,面色泛着淡淡的青灰色。他这幅样子,若是被旁人看到,定然会以为他是纵、欲、过度导致的,但只有宇文烨自己知道,是因为夜紫鸢,因为这个女人在疯狂的吸走他的精气神!可是,他却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连去告诉皇后的机会都没有!身为堂堂八尺男儿,竟然连一个女人都降服不了,他还当什么男人?然而,夜紫鸢这几日气色越发的好看,整个人越变越美……只是,她越是美丽,便越是可怕,如今的她,就好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再也不见当初那一袭紫衣,顾盼娇俏令人心动的夜大小姐的影子。“你说,君北遇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反而出宫去了?”夜紫鸢听到身后隐卫传来的声音,直接呵呵笑了起来!她怎么会忘记那日的耻辱?又怎么会忘记独孤雁留给她的话!独孤雁话里的意思,是不能去招惹君北遇,也是因为君北遇而不能去招惹夜倾璃,但是现在……君北遇已然离开了皇宫,只要他一死,那么谁还会护着夜倾璃?就凭她那瞎了眼的瑾王?笑话!如今夺走了太子大半气运的她,怎么可能还会害怕区区一个王爷?“很好,很好!你现在就去通知我爹,让他派人去解决了君北遇,免得留下后患。至于夜倾璃……本宫日后,会亲自处置她。”夜紫鸢说着,一把解下发髻,任由长发散落在身后,一双顾盼生欢的杏眸中,闪烁着愉悦而充满野心的光芒。然而,她身后的隐卫却并未动身,而是犹豫了一下,道:“现在去通知夜家主怕是不妥,夜家隐卫损失惨重,若是现在去通报……”夜紫鸢闻言,直接起身,冷冷的走向宇文烨,微笑:“夫君,方才的事情,你可是听清楚了?”宇文烨看着眼前这个喊着他夫君的女子,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让他从头凉到了脚底心,惊恐地道:“夜紫鸢,你想做什么?!”“夫君,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是击杀君北遇极好的一个机会,如果现在不去做,再要找机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夜紫鸢自然的走到床边坐下,对着宇文瑾一阵微笑,那笑容贤淑优雅,好像她真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深爱自己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