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阵秋雨一阵凉,但这间屋子还是好热。
苍舒镜眉头深皱,他该为夕影高兴的,可为什么那么难受呢?
“所以……”夕影阴沉沉地开口说:“我后来杀了他。”
“……!”
“你知道什么是处以极刑吗?”夕影换了个凡人的说法:“就是,将他的脉搏一寸寸碾碎,用刀子挑出来,凌迟要割上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挑割筋脉不一样,碎地太厉害了,要刺上上万刀呢。”
他掩唇轻笑,眉眼柔和。
继续说:“但……直到他死后,报复他的那个人才晓得……”
“……晓得什么?”苍舒镜禁不住颤肩。
夕影站不住,觉得浑身没力气,他往苍舒镜身边一靠,半边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半边是苍舒镜滚烫的皮肤,他垂首捂着脑袋,指节抓扯,揉乱一头墨发。
他深呼吸几次,眸光端在苍舒镜茫然的脸上。
笑不得,哭不得。
难以开口,又想开口。
可除了这个人,他还能对谁说呢?
沈悬衣永远不会理解他,他不可能再开口。
他不能给阿娘增添忧愁,他连自己的身份都没告诉她。
小兔妖单纯憨傻,他何必去荼毒纯洁生灵?
更别说其他人……
唯独同他一起堕进泥淖,烧成灰烬,还在纠缠的——苍舒镜!
“晓得他是个傻子啊!”
夕影哈哈一笑,笑地肩都在颤。
他嗓哑道:“是个笨蛋,是个蠢货,比那个被他害死的蠢货还蠢笨!”
夕影眼睛瞎了的时候,小兔妖去过一趟天虞牢笼,他对小兔妖说的话,夕影半个字都不信。
直到他死。
直到那些真实从灵核里裂出……
“他是坏,可他更笨,笨到……我再也不想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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