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昊来天道院已经三天了,在这段时间里他每天不是砍柴就是挑水,整日累的几乎要虚脱。
原本杂役房的事物平摊下来也不算太繁重,但自从那天顾师姐当着所有人的面刁难陆元昊以后,那些人人嫌弃的脏活累活便渐渐落在了陆元昊的身上
陆元昊也想过抗争一二,但最后终究还是放弃了。
他一个毫无根基的人来到这里,又境界不如人,所有的抗争都是徒劳的。
再者又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对他抱有敌意的顾师姐,陆元昊的日子不好过那是必然的。
不过,即便如今身处逆境,陆元昊却也没有自暴自弃,而是每日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因为陆元昊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能成为聚灵境修行者其中的一员。
就像他的师父郑老道坚信的一样。
“别磨蹭蹭的,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一会儿顾师姐来了要你好看!”
陆元昊正背着一大捆从山上砍好的木柴准备回去,谁知刚到山脚的时候,一个鹰钩鼻青年忽然闪了出来。
此人脸色阴沉,他见陆元昊行的慢了,便扬起手中皮鞭,作势欲打。
事发突然,加之身体负重的原因,陆元昊一时无法闪躲,只能眼见那皮鞭离自己越来越近。
“王师弟切莫动粗,大家都是同门!”
陆元昊原以为自己又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但见一只宽大手掌伸了出来,将那鹰钩鼻青年手中的皮鞭接了下来。
“郑大同?你护着这个小子干嘛?”
王姓青年见有人阻拦自己原本心中十分恼怒,但看到来人后,脸色也略微缓和,只是仍用手指着陆元昊,眼神充满敌意。
出了这种事,陆元昊也只能停下来,当他转眼看去,发现刚才出手替自己解围的是身材魁梧,面容温和的郑师兄,顿时心中一阵感动。
这位郑师兄和那位拿着皮鞭的王师兄二人皆是杂役房的管事,平日便是负责给外门弟子分配杂役,另外还有监督与向内院总管汇报的权利。
那位王师兄名王蝉,和他的相貌一样,为人阴险狡诈,尤其喜欢体罚,不光是陆元昊,就连杂役房的其他师兄师弟也没少挨过此人的鞭策。
另外一位郑大同郑师兄为人则要宽厚许多,杂役房的许多人都很感念这位宽厚的郑师兄,陆元昊也不例外。
“陆师弟他刚来不久,每日任务繁重,若是再对他体罚,传出去恐怕会影响我天道院的名誉,王师弟三思……”
郑大同并没有直接回应王蝉,而是用委婉的语气提醒,温和的声音就连王蝉这种小人最后也只能作罢。
“也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道院的废物师父教出来的废物弟子,区区练体入门也跑到我们天道院来,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
对于郑大同郑师兄,王蝉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闻言只得悻悻收回手,但嘴里却仍不忘骂骂咧咧。
眼见小小的冲突马上过去,陆元昊也准备重新背起沉重的木柴回杂役房,但当他听到王蝉的话后,刚抬起的脚始终迟迟没有落下。
陆元昊蓦然转身回头,看着王蝉,目色血红,眼神里充满杀意……
或许是感知到了什么,王蝉也转头看了过来,他见陆元昊这个习惯闷不吭声的家伙,竟然第一次敢对自己露出杀意,心中顿时怒火中烧。
“臭小子,敢对管事不敬,是不是皮痒了想挨鞭子?刚才就不该饶了你!”
王蝉目露凶光,龇牙咧嘴的再次扬起手中皮鞭,不由分说便狠狠向陆元昊抽来。
然而陆元昊却根本不躲,只是仍站在原地,血红的双眼一直盯着王蝉,忽然一字一顿道:“不许你……侮辱我师父!”
见此情景王蝉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手中甩鞭的动作又狠厉了几分。
唰!
一声刺耳声响,坚韧的皮鞭狠狠抽打在陆元昊的肩膀上,陆元昊身上单薄的衣衫霎时撕裂开,汩汩鲜血溢出,血痕触目惊心。
陆元昊仿佛未曾感觉到疼痛一般,他依然倔强的抬头,眼神坚定,仿佛像在重复刚才的话。
“小杂种,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见陆元昊依旧不肯服输,王蝉心中的愤怒一下子便如火山爆发,整个人像发狂的野兽一样张牙舞爪,手中皮鞭乱舞,那架势仿佛要将陆元昊抽骨扒皮一般。
陆元昊仍不躲不避,任由皮鞭落下。
这一切太过突然,就连一旁的郑大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王师弟!你我修道之人切记动真火,若是因此产生心魔,悔之晚矣!”
待郑大同反应过来时,连忙上前将王蝉拉住,这才将陆元昊解救出来。
不过才一会儿功夫,陆元昊的身上便多了几条血痕,好在他背后有木柴阻挡卸去了部分力道,否则只会伤的更重。
王蝉原本这次不再给郑大同面子,但听他说起心魔二字时,顿时心中悚然一惊,这才停住了手。
郑大同所说并非虚言,他王蝉如今正处在感知天地灵气的关键时刻,若是心境被破,此生便聚灵无望了。
想到此处,王蝉顿觉一阵后怕,但当他看到陆元昊看自己的眼神之时,又恨意难消,无奈只得怨毒的看着陆元昊放出狠话:
“小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陆元昊没有说话,他就那么一直站在原地,头颅始终没有低下。
有那么一刻,陆元昊忽然冒出一种疯狂念头来,他恨不得将眼前的那位王师兄化为灰烬。
“陆师弟?陆师弟……你没事吧?”
安抚好了王蝉,郑大同这才有空来关心陆元昊,可当他看着双目血红仿佛像变了一个人的陆元昊之时,心中忽然莫名升起一丝寒意。
郑大同有种错觉,他觉得自己面前仿佛站着的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