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中准备寻处隐秘的地方放着。
毕竟是符元明临终写下的信件,信中句句都是为他考虑,由不得陆知杭不神伤。
他有些想师父了。
“你去卧房内候着,我独自散散心。”陆知杭低声吩咐。
夜莺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就退下了。
等侍女的身影不见,陆知杭方才去自己放置行李的地方把藏在木箱夹层的丹书铁券取出。
“师父,你要是知晓你教的徒弟连中三元,说不准又会去寻你那旧友夸耀去了,可惜物是人非,友人也成了敌人。”陆知杭摇了摇头,轻笑过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原位,一一将箱子里的东西又整齐摆放好。
不得不说,符元明手里的丹书铁券来得及时,陆知杭原先就担忧过云祈有朝一日恢复男儿身,他这驸马又该如何自处?
只要皇帝在位,定会追究他欺君之罪,届时累及家人,就算他抵死不认自己知晓云祈的身份,也会容易惹帝王猜测,少不了被问罪。
万全之策他还未想到,没成想来了个意外之喜。
按理说,得了丹书铁券,陆知杭应是满心欢喜的,可睹物思人下他又开心不起来,愈发怀念起两年前在江南的时光来。
那时师父健在,他与他的承修情投意合,除了女主在旁虎视眈眈,似乎就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忧心。
陆知杭把东西都收拾妥帖了,起身从屋内踱步至小径,正要吩咐夜莺准备点东西垫肚子,迎面就撞见了刚好回府的云祈。
“公主吃过晚膳了?”陆知杭皱紧的眉头在看见那张俊美昳丽的脸庞时,细不可查地舒展开。
云祈定定地端详着陆知杭清绝出尘的模样,一颦一笑无不在牵动他的心神,墨色的眸子划过一丝波澜,低哑着嗓音唤了句:“吱吱?”
此时四周寂静无人,耳畔除了清风拂过枝叶的窸窣声,只剩下那用男声说话的人,低沉清冽的嗓音穿过耳膜,撩拨心弦。
“……殿下,是在叫我?”陆知杭的心跳微滞,费了好大的劲才问出口。
“嗯。”云祈薄唇紧抿,一瞬不瞬地观察着陆知杭的反应,在发现他眼眶隐隐有些发红时,心不由自主地也跟着沉了下去。
被召见进宫时,皇帝跟着他在幼时玩闹的地方散心,那处地云祈早就没再去过,今天意外路过,在看见那棵繁茂的苦楝树上被刻上奇怪字符,无须回想就冒出了‘吱吱’两个字。
只需轻轻唤着这两个字,心尖就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第一次那样渴望想起‘吱吱’是谁,他们又曾经历过什么,以至于念着名字都叫他心口发疼。
云祈知晓自己因为饮下解忧而失去记忆,既然‘吱吱’对他重要,而他又想不起来了,显然与陆知杭有关,在看见对方时,云祈就不假思索地喊了出来。
陆知杭怔了怔,声带突然就被哽住了,想说话却又不知从哪说起,他下意识与云祈对视,触及对方狭长的丹凤眼时,心口的滚烫顿时冷了下来。
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摄人心魄,明艳凌厉,却独独没有往日的温柔深情。
是‘吱吱’,还是知知?
什么都想不起来,却又独独想起了这个字来。
“为我取的小名?倒有些让人难为情。”陆知杭嘴角微微勾起,笑意并不达底,脑中回想的是两年前在静室内,云祈最后唤的那一声。
许是有了上一次的乌龙,他现在不敢脑子一热就认为云祈想起什么了,从对方的情绪和反应都能看出来,他就是随口问问,亦或者用来试探什么。
就是这一声分不清是谁的吱吱让他有些吃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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