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地望向那几位只顾吃喝的同僚,故作老成地拍了拍师弟的肩头,苦口婆心道:“师弟,俗话说得好,家花没有野花香,但你这娶的可是一国公主,你是不要命了才想着寻花问柳。”
“……”陆知杭听到这话,满头的黑线。
“花花世界迷人眼,师弟年岁尚轻,不知轻重师兄也能理解,但师弟这桩婚事,一不小心可就变成了国事,公主金枝玉叶,脾气难免差了些……”阮阳平喋喋不休地继续劝解着,浑然没发现陆知杭的无语。
“师兄,你想多了。”陆知杭嘴角止不住地抽搐,深怕自己话说得大声点,被旁人听见。
“师弟饱读书籍,没见历来君王都是梦中遇神女,醒来见哪位女子貌美,就来一句似曾相识。”阮阳平咧了咧嘴,打趣道。
陆知杭眉头一挑,算是明白阮阳平这是在取笑他了。
“方才虽是玩笑话,可这家事变国事却是极有可能的,要是师弟能与盛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倒放心,如今娶了公主……”阮阳平喟然道,有些惆怅。
“师兄多虑了,公主好得很。”陆知杭想到云祈虽嘴上说得凶,实则也没拿他怎么样,反倒一步步退让,眉梢都染上了温柔的笑意。
在陆知杭原先的料想中,想重新捂热云祈那颗心与自寻死路无异,可现实远比想象的要轻松许多,已经知足了。
阮阳平心里止不住地为师弟日后的婚姻幸福担心,一打眼就发现陆知杭眉眼含情,俨然与公主新婚燕尔的模样,砸吧了几下嘴:“你这是忘了盛姑娘了?”
不该啊……师弟怎会是这等薄情寡义之辈。
“公主仙姿玉色,自是一见倾心,不能忘怀,恨不能日夜耳鬓厮磨,沉溺于温柔乡中。”陆知杭被阮阳平仿佛在看渣男的眼神给逗笑了,玩味道。
“师弟……你这。”阮阳平哆嗦了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到宴席结束,陆知杭都没跟阮阳平解释清楚,先让他蒙在鼓里几天,总是有机会见到云祈的,届时不用解释都清楚了。
与几位同僚相互道别,陆知杭就骑着鼎新作坊出品的自行车在偌大的街巷中穿行,彼时的晏都还未像江南那般盛行,引起了不少侧目。
逗弄完阮阳平,陆知杭心情大好,可惜一回到公主府,他脸上就洋溢不起笑容来了。
陆知杭揉了揉耳朵,诧异道:“你说公主身子不适,今夜与我分房睡?”
“驸马,正如您所言。”司荷皮笑肉不笑,点头又确认了一遍。
“……这昨夜还好好的。”陆知杭嗅了嗅身上,没有什么怪味,不死心地问。
司荷像是料到了他的问题,仍是寸步不让地挡在门口,恭顺道:“殿下昨日腹痛难忍,原先吃了苏太医所开的药已经缓解了不少,今日不知为何又犯了,方才喝了药,想一个人睡着舒坦些,奴婢已替驸马收拾好了隔壁的厢房就寝。”
“……行吧。”陆知杭无语凝噎,一时不知是不是自己先前戏弄阮阳平,导致这么快就糟了报应。
长夜漫漫,没有媳妇儿该怎么度过。
翌日。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到翰林院入职,陆知杭已经不再茫然,信步走到院内与众人见过礼后就坚守在了岗位中,一直到日落时分,才准备回公主府中,探探云祈口风。
方才踏出翰林院的大门,一辆马车就停到了他跟前,陆知杭往前走去的步子一顿,挑了挑眉朝紧闭的车厢看去。
藕荷色的帘布掀开,闻筝笑意浅淡得几不可闻,问道:“陆修撰可需要本官送你一程?”
俊秀雅致的人如今年近而立之年,却面白无须,白净得犹如不谙世事的十几岁少年郎。
“……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陆知杭思量了会,颔首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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