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见过一场后, 张氏意外从云祈这得知了什么惊天的大事,便火急火燎地在晏都咨询起了大夫来。
公主府是圣上御赐给云祈的居处,光占地面积就是陆知杭那间宅院的两倍还多, 更遑论其中名贵的木料制成的桌子、木柜等。
张氏身为驸马的亲娘,没经云祈的允许,如今还是住在陆知杭事先买好的宅院里,这几日除了忙活婚事就是修缮、添置些东西到陆府。
她深知陆知杭身体要真有什么问题,这桩婚事定会出什么岔子, 就是找大夫也只敢悄悄的找, 深怕被旁人知道了。
张氏临去前,陆知杭废了不少口舌跟他娘解释, 自己身体好得很, 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奈何他娘将信将疑, 觉得是他自尊心作祟, 还是固执地打算买些壮阳的补药。
“委屈驸马了, 我这不是担忧你娘天天盼着抱孙子?”云祈倚着门,一张脸俊俏得好似入了画, 状若好意地说道。
陆知杭见他惑人的眉眼分明有几分笑意, 哪里不清楚对方就是为了报昨夜的仇罢了,倒也没生气,见云祈心情不错,便也弯了弯嘴角:“还是娘子贴心。”
“……”云祈闭口不言,被喊了声寻常夫妻间的称呼,心情有些微妙。
没有想象中的厌恶恶心, 但也谈不上欢喜就是了, 盖因今早居流的一席话, 让他想杀人灭口之前,都得权衡一二。
陆知杭见他没有反驳,压低了几分声调:“就是这壮阳药吃多了……火气大,怕是有些控制不住。”
温热的气息吹过耳尖,云祈心侯然一跳,凉凉道:“驸马若是压不住,我倒是可以替你把这祸根解决了。”
“不成、不成,为了公主殿下日后的□□,我还是压一压为妙。”陆知杭后撤半步,不赞许地回道。
他自己能恢复记忆已是幸事了,陆知杭也不期望云祈能想起来,就是这追妻之路,道阻且长。
他倒是想一棍子敲敲看,但又怕把老婆敲坏了,王大夫的药方更是对云祈不对症。
云祈对他的弦外之音不置可否,一反常态地没有出言反驳。
就把这祸害先养在府上,将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说。
他念头一转,别有深意道:“你昨晚与我说,你心有所属,不知属意的是哪家姑娘?”
“咳……”陆知杭顿了顿,面对这略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语气,讪讪道,“这不是随口扯的借口?做不得数。”
“那你说的,助我谋夺帝位,又怎么说?”云祈眸中划过一丝波澜,低声问。
“承……殿下,这事待我回来再与你细说。”陆知杭沉吟片刻,回道。
回来再说?
云祈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淡淡道:“你想跑?怕我杀了你不成。”
“不是,我家业都在这晏都了,向哪里跑去。”陆知杭低头注视着有些不虞的俊俏人儿,走近了些,温和道,“一会就回,你就是撵我,我都不走。”
这缱绻缠绵的语气听到云祈耳中,似是在无波无澜的古井激起一阵涟漪,莫名的有些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云祈没再与他扯皮,转过身踱步往屋内走去,只是这看似平稳的步子,认真观察过,还是能看出些许怪异,走得小心翼翼,少了几分往日的洒脱。
陆知杭定定地望着那殷红色的身影,眼底溢满了温柔,这才大步流星地出了府。
他对公主府的布局并不熟悉,还是在夜莺的带领下才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到门口。
陆知杭孤身一人,前往了晏都位于公主府附近的一家医馆,买了不少的药材,这才回府上捣鼓起了伤药来。
他昨夜不知节制,云祈又是初次承欢,本就不适用与行房事的地方,被陆知杭这么一折腾,不用点药膏涂抹,肯定会留下后患。
瞧云祈走路的姿势都知道,多多少少是不舒服的,要不是他伤到了,身手没了往日的利索,在公主府时,自己就该命丧黄泉了。
说来,他还不清楚,在他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云祈竟手下留情,没有取他性命,但就算云祈别有所图,他也不会设法离开。
陆知杭长叹了口气,既是为媳妇失忆后差点杀了他失落,也是心疼对方的伤。
刚回公主府,陆知杭就直奔云祈而去,正踏步走进去,就见到一抹黑影一闪而逝,再细看已没有人影,陆知杭若有所思,猜测他估计是打扰了二人谈话。
“何事。”云祈循声望去,漫不经心地问。
“这个每次沐浴过,涂在……咳咳。”陆知杭耳根一热,对于刚开荤的男人来说,对着云祈说这些,还有点难以启齿,他停顿片刻,“涂在伤处,过几日就好些了。”
说罢,就把自己捣鼓了好些时间的瓷瓶放在桌案上,神色都温柔了不少。
云祈双眸打量着桌上描绘青花的瓷瓶,眼底划过一丝愕然,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出府,就为了买这药?”
“外边可买不着。”陆知杭坐在他身侧,立刻就感受到身旁人身体一瞬间的不自然,温声道,“特意为你炮制的伤药。”
陆知杭又不傻,做了当然要说出来,非要默默守护,他何时才能让他媳妇把心又放回他身上。
云祈绝美的脸庞上,隐隐含着几分审视,半响才嗤笑道:“昨夜才是陌路人,今天就情深似海了,驸马爷的情意,当真……”
后面的话云祈没说出来,他定定地端详着陆知杭,见他眉头蹙起,没来由地烦闷,压制住了想替他抚平眉宇的冲动,神色莫名。
站在云祈的角度上来看,确实像这么回事。
陆知杭扯了扯嘴角:“这不是在向殿下投诚吗?你我如今也算一条船上的人了,殿下没杀了我,想必是觉得有几分用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