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治碎骨毒,却可延缓毒发的时日,只是所需药材名贵,就是集齐了也得在下一次毒发前才能制成。”
“没有其他解毒的办法了?”云祈眉头一蹙,低声问道。
“没了。”王大夫沉吟片刻,无奈道。
这已经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还是他这几日在研究碎骨毒时,意外在先祖的手札中看到的办法,治标不治本,耗时耗力不如早些死了好,活着也是白白受罪。
“派几个大夫跟着他一起行事,倘若还敢再欺瞒我……”云祈眼底寒光乍现,说到最后,话音拖长了些,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再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了!”王大夫身子一抖,连忙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云祈说完这话,身子突然没了力,脸色霎时间苍白得病态,袭遍全身的剧烈痛楚自骨髓处传来,就连表皮似乎都有些痛苦,恍惚着分不清究竟是哪处传来的,只觉得千万只蚂蚁啃噬,疼的人冷汗直流。
“药……”云祈咬紧牙关,费力喊了一声,而后踉跄着往那处铺满了软被的地方倒去,陷入一片柔软之中。
他上次毒发时痛得神志不清,挣扎中险些撞到利器,还是居流及时现身才免了危机,第二次已经准备得万事俱备,四周除了绵软之物再无其他。
王大夫这边还等着云祈的下文,结果就听到了阵阵压抑的闷哼,就连女声都维持不住,那低沉沙哑的痛呼听得王大夫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只是如今情况危急,他哪里有间隙想些有的没的。
因为解忧忘情的弊端,云祈今日没有独自一人在静室内等着毒发,而是先发落起了王大夫,哪怕事先已经喝下了缓解疼痛的药汤,敷上麻醉剂,彻骨的剧痛仍是有些抵挡不能。
“再给大人喝一碗。”王大夫顾不得礼仪,见他这模样怕是毒素过于猛烈,上次的剂量已经不管用了。
屋内一片手忙脚乱,只是云祈的劲着实大得过分,寻常人根本制不住,只得由居流捧着那温热的药汤到跟前,方才端到身侧就险些被云祈打翻。
这碎骨毒一旦毒发,身患剧毒之人疼得根本没有意识,如今才刚刚发作,云祈尚能忍受,可那一阵盖过一阵的疼痛让人有些控制不了行为,只想随意抓些东西发泄。
“你们先下去。”居流使劲按住云祈,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见云祈担忧身份暴露,用着所剩不多的理智维持着声线,连忙呵斥道。
阮城眼珠子转悠一圈,立马想明白了居流的意思,指着已经被那副惨状怔住的众人,沉声道:“听到没,下去。”
“是。”众人不明所以,连带着王大夫都被搀扶着出了门。
钟珂拴紧木门,后退几步,屋内仅剩的三人不约而同的都看向双眸嗜血的云祈,阮城哀叹一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解药呢?”阮城皱紧眉头,实在看不下去云祈苦苦支撑的样子,问道。
居流这边勉强给云祈灌进了一碗药,连忙远离了一下那处空地,回道:“在我这。”
他是云祈的亲卫,不隶属于阮城,与他说话的语气并未太过恭敬。
“给他喝下吧。”阮城权衡过后,试探道。
云祈的决定在他看来实在有些幼稚,再如何,只要性命还在,忘了也就忘了。
“不行,殿下不愿。”居流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他不愿又如何,如今早已神志不清,喝下就都忘了,总比没命好,难不成你就看着殿下次次受这碎骨之痛?”阮城怒不可遏道。
“阮大人说得在理,你就让殿下喝下这解药又如何?总比疼死过去好。”钟珂实在看不过去,泫然欲泣。
“嗯。”居流应了一声,没有半分妥协。
“你!”阮城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只恨王大夫怎地不把药给自己,偏偏给了这个脑子转不过弯的人。
静室内的斗争直到两个时辰后才过去,许是这次的毒素比之第一次要猛烈得多,云祈煞白着脸色昏过去,直到次日午时才悠悠转醒。
他虽说痛得意识混混沌沌,但阮城和居流的对话还是隐隐有些印象的。
“你做得好。”云祈嗓音沙哑的厉害,淡淡道,末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溢满戾气,说道:“把那药看好了,不要让其他人动。”
他就不信,这天下除了解忧找不出另一种要能解碎骨的毒。
“是。”居流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听到云祈的夸赞,只是坚定了要替他保管好解药的念头。
静室内沉静了片刻,静得云祈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身上的疼痛已经消除,可又好似仍有余韵,让人心生寒意。
“长淮县乡试主考官是何人?”云祈低沉着嗓音,阴云在眼中翻涌。
哪怕陆知杭如今在江南求学,可科举是以籍贯分考场,届时必然要回长淮县进行乡试。
他若是想与对方长相厮守,首先就得让皇帝指婚,区区秀才自然不可能让人瞧得上,春闱名列三甲就是一块敲门砖,由不得云祈不关注这等小事。
“是闻筝,闻大人。”居流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闻筝……”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云祈念叨了一声,眉头不由蹙起,冷冷道:“是三皇兄的人。”
这就不好办了,此人身份地位之高,非寻常手段能收买,更是早已在暗中战队三皇子,若不是机缘巧合,云祈事先还蒙在鼓里。
今日的符府一派祥和,离中秋短短几日,虽说府上仅有陆知杭一人久居于此,能陪着符元明共度中秋,但底下的人也不敢耽误,认真地采办了起来,张灯结彩是必备,其他节日礼品井然有序地派专门购买。
中秋还未到,那股子氛围就开始弥漫了起来,一日不见云祈,陆知杭没来由地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