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能就只是这点伤。
正当陆知杭想继续询问下去,看看能否探知些线索时,王大夫复又开口道:“不过,姑娘身中了一种小毒,我这会准备替他熬些中药,去去毒素。”
“什么毒?”陆知杭眼皮一跳,紧张道。
“素微,不过是让人乏力嗜睡的小毒罢了。”王大夫摆摆手,面上一派淡定道。
他刚刚在屋内已经和云祈对好了口供,知晓了眼前的书生不仅身份不凡,还略通医术,既然如此,就得说得是似而非、真假参半才好糊弄过去了。
“是吗?大夫可否把药方给我瞧一瞧。”陆知杭轻轻勾唇,一副关切的模样。
“这是家传绝学,恐怕有些不便。”王大夫并不确定对方的医术到了何等境界,担忧被看出端倪,因此寻了个正当的借口。
不过,他瞧陆知杭也不过十几岁的少年郎,看出不妥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就叨扰了。”陆知杭温声道,而后转身进了屋。
对方都这么说了,继续胡搅蛮缠就显得自己无礼了,说的是真是假,自己把过脉后就知晓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陆知杭,王大夫马不停蹄的往外走去,心里叫苦不迭。
棕红色的雕花细木架子床上躺着一席红衣的美人,对方脸上蒙上的白布此时已经取下,三千青丝如泼墨般随意披散在一旁,修饰过后略显秀气的长眉下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摄人心魄,深不见底,在瞥见陆知杭时,蓦然漾开一丝浅淡的笑意。
“承修。”陆知杭三步并作两步,瞬息就到了床榻上,口中轻唤了一句云祈的字。
这字乃是徵妃私底下为他所取,知晓者不过寥寥数人,他记得原著中写到,男主喜好亲近之人唤他的字,因此在认出‘盛予行’就是云祈时,下意识的就用了这称呼。
“莫要担忧。”云祈微微偏过头来,指尖在陆知杭蹙起的眉头轻抚,似乎是想要将他的愁丝尽数抚平般。
陆知杭眼皮一跳,下意识往后躲闪了一下。
“我难不成还会吃人?”云祈嗤笑一声,讥讽道。
陆知杭顿了顿,一把抓起那只修长的手掌抚上自己的眉间,轻声询问道:“伤口如何了?”
“无碍。”云祈脸色微缓,把手从对方的掌心抽出,笑道。
陆知杭平和的眼眸细细打量了片刻眼前人,见他除了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外,并无任何不妥,一时有些捉摸不住。
他此时身处的世界毕竟只是来源于一本小说,除了设定外的一切事物都与他原本的世界一般无二,可偏偏因为小说,导致有了些不符合正常世界的东西存在。
最典型的莫过于解药这味药材了,当年在医典上看见,只当作玩笑,可书到用时方恨少,如今听王大夫言及云祈身患毒素,仅从表面上他竟看不出分毫不对来。
“适才王大夫与你说了些什么?”陆知杭将云祈垂在脸上的发丝梳理好,状若漫不经心道。
闻言,云祈眼眸微深,面上却是懒懒散散,淡淡道:“受了些皮肉伤,那些歹人的刀剑抹了点毒,好在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东西。”
“我替你把把脉?”陆知杭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温柔如水。
“好。”云祈沉默了半响,把另一只完好的手摊在被褥上,靠近床榻边。
对方光明正大的样子令陆知杭一怔,难不成真是他忧虑过甚,误会了?
想归这么想,在那苍白的手腕放置在身侧时,陆知杭并不敢疏忽,食指和中指并拢搭在脉搏上,静下心来感受着手中传来的跳动。
那一突一突的脉速比之常人而言要快上不少,明显不太正常,中毒者脉速过快也算正常。
但是有这特征的毒物太多,没有其他症状相互佐证和专业的化验报告,陆知杭并不敢妄下结论。
“可否给我看看舌苔?”陆知杭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带着几分哄小孩的语气来。
云祈听着他这话,似笑非笑道:“吻我一下,就给你看。”
“……我是替你诊治,性命攸关,岂可儿戏?”陆知杭被他这话说得险些噎住,在那殷红的唇瓣停留片刻,眸光不由有些晦涩,低哑着嗓音道。
这会的云祈仍是着的女装,他只需稍稍疏忽,极容易忘却对方和自己性别相同这回事。
云祈收敛起了开玩笑的心态,见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此关切,说不愉悦那是假的。
“那你看吧,陆大夫。”云祈倚着软枕,略显戏谑道。
殷红的薄唇微张,陆知杭慎重地观察了半响,没见有任何异常,甚至健康得过分,不死心地照着王大夫的路子,望闻问切来了一套,所有能在这个世界用出的诊治手段都没放过,可结果无一不是在告诉他,王大夫所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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