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柳鸣巷近在眼前, 可惜还得再穿过一条街,陆知杭的体力好, 尚能自如, 耐不住的仅仅是因为这街上的人多得过分,两侧亭台楼阁连绵不绝,在底下一阵惊呼后, 楼上的公子佳人纷纷打开窗棂侧目而视, 顿时一阵嘈杂的议论声就如离巢的蜜蜂嗡嗡直响。
“快看,这木疙瘩上还坐着个人,跑得这般快, 好生奇怪。”有人惊疑出声。
“看什么木疙瘩啊!你难道就没瞧见上面的公子?”生得杏面桃腮的女子笑道。
“这公子生得俊俏啊!凤濮城何时出了这等美男子?”
“一看你就不会夸人, 这叫其人如玉,风度翩翩。”另一位闺阁女子白了她一眼,转头看向陆知杭时含羞带怯。
陆知杭哪怕再想忽略都多少听到这些话, 抓着车把手的手紧了紧, 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殊不知他这副无奈的模样早就落入了他人的眼。
靠坐在二楼雅间内的云祈听着耳畔嘈杂的惊呼声, 长眉微蹙, 顺手打开窗户,顺势而下俯瞰闹市中众生百态和那雕梁画栋的琼楼玉宇, 正巧就看到了自街巷后方骑着自行车的陆知杭, 神色一怔。
几日不见,云祈心中虽对陆知杭日思夜念,奈何这段时间里的事情耽搁不得, 只能暂且按捺下去符府找对方的念头, 想着事了必要第一时间去符府见见心上人, 没曾想今日能在闹市得见。
匆匆一眼, 铭记于心。
云祈迟疑了会,忍住了下去和对方碰面的念头,从宽敞精致的窗棂中眺望那道熟悉的身影,嘴角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这是何物?”云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身下巧夺天工的木架子,问道。
“呃……臣也不知。”坐在对面的阮城总觉得这玩意莫名的熟悉,就是想不起来是何物,只能摇头道。
“嗯。”云祈在陆知杭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后,淡淡看了阮城一眼,应道。
起先皇帝还念叨着婚事,可在半个月前,南阳县赈灾一事出了疏漏,本该早就送往灾区的官银到达南阳县时竟十不存一!没了银子支持,哪怕有通天本领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原本靠着地方官的治理勉强得到了控制,把损失减到最小,就等着这批银子救命,可是在这层层检查运送中,几十万两银子竟被一些胆大包天的贪官污吏克扣,导致南阳县的灾民得不到足够的救治而丧命数百人。
这事惹得皇帝震怒,命人彻查,掘地三尺都要把牵连其中的人严加惩治,可随着查到的证据越多,逐渐牵连到了太子的母族,这大好的时机云祈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势必要搅一趟浑水才是。
不荡平一切阻碍,如何能与陆知杭做神仙眷侣呢?
无需思量他都明白,皇帝一死,自己哪怕有皇叔作为靠山,以他和对方的恩怨,登上宝殿之日就是自己将死之时。
自行车在凤濮城内大摇大摆地骑行穿过大街小巷,只要是城内人流多的地方都被陆知杭去了个遍,他本身就长得足够夺人眼球,加之这见所未见的交通工具,更是惹人眼,很快就在凤濮城内引起了一阵热潮。
这几日凤濮城内最大的声响就属它了,走到哪处都有人提起那日的阵仗,不少所谓的目击者更是夸夸其谈,引得众人一阵艳羡。
陆知杭亲自试验了自行车的可行性后,生产链就马不停蹄地开始,花不少的价钱在原先阮家所在的木匠铺旁边又搭了处地,划出几块区域,按专人分开制造自行车上的每一块部件。
在买下独属于自己和阮阳平的木匠铺再到能够生产出自行车,中间经历了十天,首批用上自行车的人就是鼎新酒楼用来送餐的小二,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骑着车兜兜转转送餐,一趟得的赏银对他们而言不少了。
不过能用上自行车送餐的人也不多,外来人想要接这份营生,还得自备车辆再交些押金,在得知小二送餐的赏银后,有人盘算起了一日能赚到的银子后,看着自行车就差流下哈喇子了。
晏国因地区的不同,物价收入差异不小,单以江南的屠夫来论,年收入可达四十几两银子,这样的家庭花费不到几百文钱买一辆自行车显摆显摆还是不成问题的,对于那些时常要在城内来往的职业而言,就更需要了!
至于和官府那边的生意,没有谁是比阮阳平更适合去谈的,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
不过他们在木匠铺成立的第一道坎就是如酒坊一般,产量问题。
目前的自行车订单不多,但木匠铺也就堪堪够支撑,等自行车在凤濮城内乃至江南地区流行起来时,就有些不够看了。
木制简约最为廉价的自行车一辆都要几百文,不过大多数人要是有需要,咬咬牙还是能买得起的,就是那些不少部件用铁来铸造的自行车贵上不少,能买得起的人更少。
把多数的精力投入在自行车和酒坊中,陆知杭一时就没闲暇时间去想云祈了,这也是他的本意,否则总被对方扰乱心神,他就愈发不能走出来了。
符元明这日从故友家中回来,自然有幸领略到了街巷上送餐的小二,再一问府中的丫鬟,知晓了陆知杭和阮阳平这些时日以来的所作所为,颇感无奈。
“知杭,秋闱在即,你怎可分心在这些琐事中?银子日后还可以再挣,光我这府上的银子就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还是得把科举放在头一位。”符元明心下虽感恩陆知杭当年的救命之恩,可正因如此,他才更希望陆知杭能分得清轻重缓急。
“师父,我这几日功课没落下的。”陆知杭面色略显尴尬,他为了避免自己的脑子总是不听使唤去想云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