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熹微已至,缕缕阳光自外倾泻而来,淡蓝色的天空延绵无边,此时微风徐来, 宁静清新。
早膳过后, 阮阳平在符府内转悠了好几圈才在书房内找到陆知杭的身影,伸手敲了敲对方紧闭的房门, 这会的陆知杭正和陆昭捧卷读书, 势要把昨日落下的功课补齐才罢休。
屋内的二人听到敲门声, 陆知杭眸中带着困惑, 倏地放下书卷,起身把两扇木门打开,入眼就是青年洋溢着的笑容。
“师兄?”陆知杭见到来人,诧异道。
这来的也太早了些, 约好了与酒楼店家午时至,如今辰时还未过去。
阮阳平来招陆知杭可不是为了酒楼的事,那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微末的小事了。
今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正是心情放松之时, 这会见到了找了许久的陆知杭, 阮阳平不由喜上眉梢, 眼底带着丝窃喜和神秘,从见面伊始, 他的左手就一直处于背在身后的状态。
“师兄, 找我所为何事?”陆知杭料定对方无故不会大清早的就来打搅, 开门见山道。
被问话的阮阳平含蓄地笑了笑, 不先回答, 反而凑到耳边陆知杭的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师弟,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他之所以如此拐弯抹角,就是认为师弟十有八九没见过,且会喜爱至极,毕竟他自己初见时就爱不释手,作为昨日对师弟的赔礼,该是没问题的。
“五百两银票吗?”陆知杭沉思了一会儿,认真道。
毕竟对方就背过去,一只手也藏不了什么大物件,他这会除了银子和科举,其余东西皆是当做过眼云烟,在现代还有什么东西没见识过的。
“猜对了一半,你再猜猜。”阮阳平摇头道,兴致盎然,浑然不在意自家师弟兴致缺缺的模样。
等师弟知道了,必然会惊喜万分的!现在不在乎没事。
“是好吃的!”陆昭听他们在猜谜,兴奋道。
“不是!”阮阳平撇撇嘴,觉得陆昭真是没有志气,成日就知道吃吃吃。
“师兄你可别为难我了,我实在是猜不到。”陆知杭眉头微蹙,状若苦恼。
这天下的奇珍异玩多如海,他一个人如何能猜的过来。
见状,阮阳平也不好继续打哑谜,逗过了陆知杭,他就缓缓伸出背过去的那只手,大大方方地将藏匿许久的珍宝摊开在二人的面前,晃了几下。
只见他宽大的掌心里安静地躺着一张银票,而在那银票上面还压了一盒包装雅致的礼盒,若有似无的清新香味在空气中飘荡,拂过几人的鼻尖,好似挑逗一般,勾人得紧。
“这是?”陆知杭闻着这味和礼盒包装,莫名觉得这玩意有点熟悉。
好像在长淮县的哪个作坊瞧见过。
“师弟没见过吧,这是近日江南流行的香皂!”阮阳平见陆知杭脸上疑惑,适时的解释起来,在提及香皂时颇有些得意。
“呃……”乍一听到香皂这个词,陆知杭嘴角一抽,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好。
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有人拿着块香皂显摆啊。
陆知杭无奈的笑了笑,视线望向陆昭,恰巧对方也心有所感,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古怪。
“这可是师兄费力抢过来的,这香皂如今数量不多,没点家世背景还不一定买得到,可谓是有价无市。”阮阳平倒不是多瞧得上这玩意,他单纯就是来给师弟致歉的,正巧香皂如今在仕林中颇受欢迎,他就在谴人送了几块过来。
“师兄喜欢就好。”陆知杭温声道。
“香皂啊~”陆昭再一听这个名字,拉长了音,神情过分淡定。
阮阳平没料到两人反应如此平淡,纳闷的挠了挠后脑勺,不死心道:“师弟,这香皂可不是凡物,用之可润肤美容,肌肤生香,如今更是成为达官贵人的身份象征。”
“嗯,挺好的,倒是能衬托师兄!”陆知杭努力的敷衍他。
阮阳平看出两人确实是没有任何惊喜的感觉,解释道:“这香皂珍贵异常,也就我们阮家这等显赫贵族手中才有多余的存货,随手赠人,你定是没见过的,师兄一早就赶过来赠予师弟了。”
说罢,阮阳平献宝一般将手中包装精美的香皂递到陆知杭手中。
“送我的?”陆知杭诧异,没想过阮阳平如此实诚。
虽说这玩意他随手一做一大把,但也知道香皂生产时间不长,熟手就那几个,所生产的一点存货又要分销到全国各地,目前还是处于有价无市的现状,受到达官贵人的追捧后,身价愈发高了起来。
“对啊!不过我昨日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倒挺奇特的,不知是何香料。”阮阳平颔首,末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
那当然奇特,陆知杭自己用的香皂都是亲手做得,所涉及到的香料经过特殊调配,绝不会与他人撞味道,目前的晏国他算得上是独一份。
“师兄,我之前在长淮县时就曾有好友相赠过,故而身上才有香味。”陆知杭想了想,没有把自己与闻筝合伙卖香皂的事如实交代。
“啊?”阮阳平张了张嘴,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仔细思考过后才恍然大悟。
是了,他怎么忘记了,这香皂初时就在洮靖城内传开的,而自家师弟正巧是从那边过来的,早早就接触也不奇怪,他才是那个没见识的。
想到这里,阮阳平就发现自己今早献宝似的神情在师弟眼中是不是就跟耍猴一般丢人?他视若珍宝,捧来道歉的东西在别人眼中不过是寻常之物。
越想阮阳平就越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洞就地把自己埋了。
是谁说读书人都对这香皂抗拒不能的!
“啊……这样啊,是师兄少见多怪了。”阮阳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