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半响才发现他身后还跟了个年岁不大的少年。
符府的庭院草木旺盛,松竹随处可见,凉风吹过齐齐飒然作响,年久老迈的大树枝繁叶茂,耸立云端,盘旋着几只麻雀,鸟鸣声连绵不绝,清脆动听。
陆知杭跟着符元明的步履走过曲折蜿蜒的回廊,在途径前堂时,符尚书停下了脚步,轻咳一声道:“阳平,我还有要事要与人相谈,你且先去竹园稍等片刻。”
“那学生便候着了。”阮阳平一拱手,笑着退去了。
阳平?
听着这个如雷贯耳的大名,陆知杭欲言又止,试探道:“大人,适才那位可是阮阳平?”
“恩公,自是我那不成器的学生。”符元明唤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他一生门生众多,阮阳平不过是其中之一,在他心中并不觉得教出这等声名远播的大诗人有何自傲的。
两人进了府内的静室,屋外修竹随风婆娑,虚掩在石隙间,四周环境幽静清雅,铺了鹅卵石的小径光阴斑驳陆离。
陆昭百无聊赖地倚靠在旁,并没有一同进屋。
“恩公,适才多有怠慢。”见四下无人,符元明羞惭满面,拱手认错。
陆知杭还准备拜对方为师,哪敢让符尚书给自己行这么大一个礼,连忙将起搀扶起来,温柔地道:“符大人言重了,无需自责,还要多谢大人适才没有道明我的身份。”
符元明听了这话,愈发羞愧难当,恩公如此深明大义,千里迢迢从洮靖城寻自己,他却沉迷在对弈中,险些误了大事。
他没去细思陆知杭的弦外之音,只觉得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做了好事不留名,还不愿让他人知晓,符元明心中的佩服又添了几分。
“不知恩公可有何处需要我相助一二的?元明定不推辞,全力以赴。”符元明致完歉,开门见山道。
他担心恩公不好意思开口,体贴的自己主动挑起话题了。
既然符元明开了头,陆知杭不再扭捏,作揖行礼道:“我非是要挟恩图报,此行来凤濮城只希望大人能收下我为门生,在此学习,若是有哪日大人觉得我是块顽石,自可将我逐出去。”
陆知杭这话说得郑重,符元明凝思了片刻,问道:“那老夫就斗胆问一声,恩公姓甚名谁,如今是何功名?”
恩公希望自己收他入门,符元明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但他对学生向来严苛,就怕冲撞了对方。
至于驱逐是不可能驱逐的,最多就口头上说说,他符元明还不是那种恩将仇报之人。
不过,恩公品貌非凡,年岁看着也不大,就是没有功名在身也不奇怪,但为了报答他的恩情,符元明也会耐着性子来。
“在下陆止,字知杭,去年的院试已是考过了。”陆知杭恭敬地说道。
“哦?”符元明惊异了一声,想不到他这恩公不光品行端正,才学也是不错的。
十几岁的秀才他见过不少,但并不代表这算不上优秀。
“大人,可有异议?”陆知杭不解道。
符元明轻咳了一声,惋惜道:“可恨我没个孙女,不然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桩美谈。”
“……知杭一心向学,不中进士无心成家。”陆知杭沉默了会,淡然一笑。
“不错,不错,不过大丈夫还是需要成家立业的。”符元明接连点了点头,而后又道:“既如此,我便收下你,以后每日辰时吃过早膳后就到这静室来。”
“多谢先生!”陆知杭心下一喜,连忙谢了声。
“恩公可有下榻处?”符元明心情不错,抚了抚须问。
陆知杭坦言回道:“暂未有下榻之处。”
“不如恩公就在我这里暂居如何?这宅院大是大了些,可如今就我与阳平二人居于此处,稍显空旷了。”符元明笑眯眯道。
阮阳平乃是阮家中人,当然不可能时时刻刻居住在此处,偶尔留宿符府,大多数时候是不在府上的,符元明乐得多个人陪伴自己。
能住在符府,自然是极好的,陆知杭莞尔一笑,欣然接受道:“那就叨扰先生些时日了。”
“诶,恩公不必叫得如此生疏,在外如阳平一般唤我师父即可,无人时,想叫什么都行。”符元明随和道。
“这般的话,师父也不必再叫我恩公了,在外如此唤我不妥。”陆知杭不想被除了符元明以外的第三人知晓,顺势提醒道。
两人谈笑风生,互相问了彼此的近况,得知符元明的腿伤已无大碍,晏国的医疗条件不算太差,没给老人家留下什么后遗症,陆知杭想替对方治疗的心就歇了。
倒是符尚书一时兴起,出了几道题考校起了自己新收的徒弟,对方出乎意料的对答如流,不慌不忙,让原本为了偿还恩情的符元明小小的惊喜了一把。
陆知杭的文采比之阮阳平差上不少,但思路清奇,甚至很多观点是符元明闻所未闻的,他见猎心喜,两人从四书聊到五经,浑然忘记了还在竹园苦等的阮阳平。
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阮阳平终于忍不住黑沉着脸,敲了几下静室的门,咬牙切齿道:“师父,您是赖账了不成?”
他先前与符元明定好了棋局,三局两胜,眼看胜利在望,赌注就要到手了,对方倒像是忘了这回事,迟迟不归。
听到徒儿的叫唤声,符元明才想起来棋局的事,恍然大悟后只想快点把阮阳平遣走,自己好与恩公畅谈一番。
“师父,申时了。”陆知杭意犹未尽,与符元明论道的两个一个时辰收获良多,但这会时候确实不早了,以后时间多得是,不急于这一时。
符元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懊恼道:“是我疏忽了,该让婢女给恩公和你那小书童准备住处才是,晚膳也该吃些了。”
至于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