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在他的脸上,以及身后个头不高的陆昭,正当陆知杭感慨住宿生涯应该不会太难过时,最里面的一处床榻传来了一声冷哼。
“哼,除了一张脸,有何本事?”那人不屑道,推开挡住自己的学子,挑衅地瞪了陆知杭一眼。
陆知杭定睛一看,见是熟人,不羞不恼地作了一揖,浅笑道:“巧了,原来是案首贾公子。”
“哼。”贾学民又瞪了他一眼,并不理会陆知杭的‘讨好’,这该死的穷书生害自己在学政大人面前出糗,他能给他好脸色才怪。
陆知杭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毕竟半月前二人才结下梁子,虽说是贾学民单方面认为的,他也懒得协调,同住一个屋檐下,大不了避让些就是。
屋内的其他几人见他们好似有恩怨,眼珠骨碌碌地转溜几圈,其中一个面善的人忙出来打圆场道:“在下魏琪,往后还要在这住个几年,和气些才是。”
几人互相瞅了几眼,没人开口。
陆知杭见状略带歉意道:“魏兄,见丑了。”
“无事无事。”魏琪连忙扬起笑容,本来贾学民不理他,他面上还有些挂不住,还好这小少年给了个台阶下。
这会几人无暇通报姓名,都是忙着整理行礼,陆知杭环顾四周,见角落处的床位尚还空无一物,正准备让陆昭将挎着的包袱放下,就见那原本空旷的床铺突然出现了一件衣裳。
“这床位,本公子看上了。”贾学民不屑地翘了翘嘴,朝着身前的陆知杭漫不经心道,挡住了陆昭意图放下的包袱。
“兄台,你这床位不是已经选好了吗?”陆知杭笑容微敛,寸步不让。
“你这不是还没将你的东西放到这处?自然是讲究先来后到,我那床位我睡着不舒服,就要这个。”贾学民神情轻蔑,全然不打算讲理的模样。
陆知杭看着他就像个蛮不讲理的熊孩子,唇角微微勾起,不带一丝情绪道:“贾公子,我辈皆是读书人,你如此蛮横,实在有失风度。”
贾学民终归是个秀才,身负功名,在陆知杭话音刚落下,屋内其他几人就略带鄙夷地打量他,看得他脸色微红,朝他们叫嚷道:“看什么看!”
“不若这样,既然我们都看上了这床位,就以文斗法,谁胜,这床就归谁了。”陆知杭略加思索后缓缓道。
听到这话,贾学民心下顿时大喜,连忙拍板道:“有何不可?这几位仁兄都是见证人,但要事先说好,这出题得寻一公正之人来。”
贾学民乍一听陆知杭居然要和自己以文斗法,心都乐开花了,要知道自己可是本次院试的案首,与他这等靠样貌搏得学政大人青睐的小白脸可不一样。
可恨学政大人不能赏识自己的才学,他今日就要在众多学子面前打一打陆止这脸,让他明白,自己才是真才实学。
“既如此,我来出题如何?”原本安静坐在床榻上看书的少年听闻要比斗,眼睛一亮。
众人循声望去,是山长的孙子严天和,虽后台有人,不过此人也不是绣花枕头,以十四之龄便夺了此次院试十一名,据说还是试中突发恶疾,草草考完,发挥失常所致,不然这案首指不定花落谁家。
“自然可以。”贾学民确定严天和和陆止无甚交集,且其人醉心经义,必不可能包庇任何人,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事先说好,我这题出了,谁答得对,答得快,谁就是胜者,可不要输了不赖账,不诚信者,我必要告知教谕。”严天和起身往二人所在的位置走去,正色道。
长淮县学并不阻拦学子以文斗法,可要是输了还耍赖,传出去就不好听了,毕竟读书人最重名声,一个不诚信的学子,必为众人唾弃。
贾学民听着严天和话语中的威胁,不以为意,他还能比不过陆止这小白脸吗?于是自信道:“我岂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愿赌服输!”
“陆止,这……这贾学民可是案首啊,不如就算了。”魏琪脸色担忧道,他对这清俊少年颇有好感,今日比斗要是输了,以后有的是贾学民嘲讽他的地方。
另一个看不惯贾学民高高在上模样的学子也是面露忧愁,凑近道:“陆止,算了吧,一张床罢了。”
“这贾学民虽目中无人,但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又有一人劝道。
“是啊,是啊,莫要意气用事。”同是住在此的
丁绥道。
陆昭听着几人的话,心下也明白了这嚣张跋扈的青年竟是本届案首,看着陆知杭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担忧。
几人都在劝说,并未有人看好陆知杭,反而觉得是他年轻气盛,吃过的苦头少了,才敢以卵击石,朝廷钦点的案首岂是浪得虚名?
贾学民深厚的背景远不是他们这等平民百姓碰的起的,地位赋予他的不仅是蛮横的资本,更是比他们更高的起点。
有权就代表着他们所能触及到的资源更多,比之陆知杭这等寒门学子全靠祖上传的那几本藏书可要富裕多了,阅览众书,见多识广,确实是要比他们强上一筹。
“我这院试第四名,比不过案首不是天经地义。”陆知杭微微一笑,对几人的劝解不以为意。
“你这是还没比试就先露怯了?给自己找得一手好台阶,算你小子对自己有自知之明。”贾学民听到这话,不由有些洋洋得意,声音都大了稍许。
陆知杭笑看他张狂的模样,待贾学民话音落下,他才话锋一转,缓缓道:“我输给你,不足为奇,倒是贾公子贵为案首,要是输给了我这个区区三甲都没有的小子,脸上就不好看了。”
“哼!口气倒是大,我怎可能输给你这小子?”贾学民不屑一顾,甚至连个三局两胜都懒得提,他不论在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