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过,再次回到太子愿意不问缘由的赞同他的任何意见,全心全意的信任他的时候。
这样的念头,令燕翎止不住的心软。
他半蹲在唐臻身侧,语气柔和的安慰道,“殿下别怕,即使红莲贼子闯入京都,臣也会保护殿下,绝不会让红莲贼子有机会出现在殿下面前。”
唐臻呆滞的转动眼睛看向燕翎,过了会才反应过来,燕翎又在胡乱画饼。
从未吃到饼的唐臻有些生气,可是换个角度去想,燕翎胡乱画饼从不兑现,代表红莲贼子进京的时候燕翎不会突然出现,给他添乱。
......格局打开,未尝不是件好事。
唐臻眨了眨眼睛,缺乏表情的脸忽然融化,眉眼弯弯,扬起毫无阴霾的笑容,看向燕翎的目光盈满信任和依赖,“我当然相信你。”
燕翎怔住,他已经忘记,多久没在太子的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表情。
上一次......是他收到太子中毒的消息,抓紧时间完成与骠骑大将军的交锋,赶去东宫看望太子。还是带大病初愈的太子去买果脯,或在宫巷捡到去福宁宫外苦苦等待却与从前无数次一样,没有等到昌泰帝改变主意,可怜兮兮返回东宫的太子?
燕翎咬紧牙关,生怕稍稍松懈,会露出令他的形象,在太子眼中发生改变的表情。
果然,只有主动来东宫与太子见面、帮助太子解决麻烦、向太子证明,他能提供给太子的帮助,远胜其他人。
是缓和他与太子之间的隔阂,最有效的方式。
梁安后退半步,频频看向门口,神情逐渐焦躁。
他不明白,燕翎为什么正说着话,忽然眼睛发直的盯着太子发呆,像......?
不喜欢读书的梁安,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合适词汇,形容燕翎这种令他觉得诡异的改变,只能再次退后半步。
对家乡的惦记,终究还是胜过对燕翎大方分享消息的感激,梁安忍无可忍的开口,打断在他看来越来越诡异的气氛,“臣忽然想起,有些私事没来得及处理,如果殿下没有其他交代,臣......”
现在出宫,宵禁前他可以先去找岑威,再拜访施承善,然后顺路去陈玉那里套话,最后和胡柳生抵足而眠。
同样陷入呆滞的唐臻立刻回神,正色对梁安道,“去吧,如果实在抽不出空闲进宫,可以告假。”
他像是想到非常有趣的事,忽然扬起嘴角,一本正经的道,“半年的时间,够不够你处理私事?”
唐臻早就知道,梁安想要回两广看看。
从前他自知拦不住梁安,也没想过要阻拦,心态随和,完全不在意梁安的去留。
如今红莲贼子的快速蔓延,给唐臻带来未知的转机,总是与他形影不离的伴读,忽然变得碍眼起来。
梁安愣住,立刻单膝跪地,以军中兄弟较量力气的姿态,抓住唐臻的手,眉宇间难掩动容,哑声道,“谢殿下恩典,臣不急,再等等。”
如果正在湖广逃窜的红莲贼子确实朝京都而来,太子殿下的安危也会受到威胁。
区区红莲,尚且不足为惧。
但是韶州府已经用事实证明,红莲蛊惑人心,迷惑流民和百姓的手段,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可能造成难以预料的混乱。
京都的情况,远比其他地方更复杂,太子身边又没有能称得上忠心的人保护。万一别有用心的小人,利用红莲贼子造成的乱象对太子下手,太子岂不是危在旦夕?
半年前下毒谋害太子的凶手是谁,至今依旧没有头绪。
唐臻生疏的调动脸上的肌肉,竭尽全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诚恳,反手握紧梁安的手掌,沉声道,“你放心去处理私事,东宫永远有你的位置。”
梁安见状,感动的满心悔意,立刻改了主意,不知不觉间变得猩红的眼睛,发狠似的盯着唐臻,“殿下放心,若非家中来信,唤臣回去,臣绝不做逃兵!”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哪怕是养个小狗,相处数年也会有牵挂。
梁安彻底冷静下来,更觉得他留在京都的决定没有做错。
两广的主心骨是他的祖父、父亲和叔伯,他就算快马加鞭的赶回去,也只能做个打手而已,不如安心留在京都,保护太子殿下。
免得京都发生令两广猝不及防的变故,本就挤不到最前面,只能落后半步的梁氏会更加被动。
唐臻忍不住晃了晃梁安的手,想要借着这个动作,将梁安脑子里的水也晃出去,继续劝道,“你放心,京都有骠骑大将军坐镇,肯定不会生乱,况且我身边还有岑威......”
“殿下不必再劝。”梁安坚定的摇头。
即使没顺势应下唐臻的好意,他依旧对唐臻充满感激。
可惜他从小在军营长大,不知道该如何用贫瘠的语言向唐臻表示,他这次想要保护唐臻的决心和坚定。只能反复强调,直到红莲贼子尽数伏诛之前,他会寸步不离的跟在唐臻身边,保护对方。
唐臻感受到了梁安的诚恳。
非但没有任何能称为感动的情绪,反而盯着手边的空茶盏蠢蠢欲动。
他最近在话本子中看到则民间传闻。
如果有人突然痴傻,也许是在不经意间撞到了头。
这个时候,只需要在相同的位置,再撞一次,就能令痴傻的人恢复正常。
眉心轻皱的燕翎,及时拯救了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危险笼罩的梁安。
他弯腰扶起依旧单膝跪在唐臻面前的梁安,自然而然的令梁安和唐臻始终交握的手分开,语气难掩迟疑,“红莲贼子如今依旧在湖广境内,能不能冲出湖广的围剿尚且未知,你不必如此......”
燕翎脸上适时的浮现尴尬,轻咳了声,像是为梁安解围似的提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