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博物馆人很多, 沈言在门口排队差点被这人流量给吓晕,“这么多人?”
“现在到处都是人。”赵林苏道。
沈言嘴角抽搐,“那温泉馆不跟下饺子一样?”
“温泉馆是包间制,私汤, 没人。”
“……”
沈言心说那还不如去温泉馆吃自助餐呢!
“不想进了?”赵林苏低声道。
“进呗, ”沈言道, “票都买了, 来都来了,人多就人多吧,你说得也对, 现在哪都人多,博物馆人多好啊, 说明咱们国家科学教育成功,走吧, 取票去。”
沈言手插在外套口袋里, 眉目疏朗,眼睛明亮有神,又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赵林苏微微笑了,“那就去取票。”
两人排队取了票,随着人流入馆,馆内人太多, 热闹非凡,沈言一进去就笑了, 因为太吵, 他说话都得跟赵林苏挨着, 肩膀挨着肩膀, 侧头向赵林苏的耳边, “万万没想到,我在这地方能重拾消失已久的年味啊。”
赵林苏被他逗笑,也侧过脸,“去看恐龙化石?”
“哈哈,我是小孩子吗?来博物馆就看恐龙,我要看海洋生物!”
这是沈言第一次来自然博物馆。
父母还在的时候,他还太小,没有带他来过,父母走了之后,他哥太忙,反正时间渐走,不知不觉中间他好像错过了那个年龄。
从成年人的角度来看,自然博物馆也还是非常神奇。
生物是高中学的了,都说上大学就跟张无忌练功一样,第一年,高中知识忘了三成,第二年,忘了七成,到大三,基本全忘,生物学知识在沈言脑海里就留下个最基本的杂交实验,博物馆里陈列的珍稀标本对沈言的吸引力完全不亚于一场球赛。
就是人实在太多了,在一个地方一旦停留,感觉四周全是人,看完又得往人群外挤,走散的危机十分强烈,那些小孩子们一只手都是被他们的家长给牢牢地锁在掌心里的。
沈言从人群中挤出,看向侧面,赵林苏紧跟着他,手插在口袋里,胸膛贴在他侧后。
沈言的手也插在口袋里,其实博物馆内很热,他掌心都已经捂出了一点汗。
心跳微微加速,沈言低着头,心里有点犹豫,还是没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去看电影吧。”
“啊?看电影?这儿还没逛完呢。”
“博物馆里的电影,躺着看,据说很有意思,有规定时间,预约的,人不多。”
“在哪?”
“往里走。”
电影场馆也要排队,沈言跟赵林苏一前一后,一次只放十个人,到时间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沈言向后看了一眼,手在口袋里欲抽不抽的,最后还是用手肘碰了下赵林苏的,“进去吧。”
场馆漆黑一片,进去要套鞋套,踩下去是软软的地毯,头顶屏幕上亮着光,场馆很大,先进去的观众已经三三两两散开,找地方躺下了。
沈言跟赵林苏也往里走,在侧面靠近墙壁的位置坐下。
取代了天花板的屏幕色彩眩乱,正在放过场动画。
沈言背靠着墙壁,屈起腿,看了眼身侧的赵林苏。
“就躺这儿?”
赵林苏笑了一声,“听上去像是要埋这儿。”
“滚。”
沈言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
屏幕上已经在倒计时,赵林苏向下一挪,已经先躺下了,沈言一言不发地也跟着躺下。
他们并没有躺得特别紧挨着,隔了差不多一个手掌的距离。
等到声音响起时,沈言才发现是环绕立体声,看不清音响具体在哪,四周的圆形墙壁好像形成了一种回声,效果很新奇。
头顶的大屏幕上,现代社会的场景,历史在不断后退着推演,从工业革命倒退到农业革命,这种倒叙的拍摄手法,大得惊人的屏幕,再加上震撼的音效,沈言很快就投入到了影片中。
夕阳西下,进化完全的人类退回了猿猴,然后猿猴也消失了,那些场馆内已然灭绝的珍稀动物重返地球,最后地球也越来越小,宇宙出现了。
漆黑的宇宙中,星芒耀眼,绚烂得铺满了整个头顶,银河成了一条闪光的丝带,缓慢地在屏幕上推移闪动。
沈言眼瞳中投射出整个宇宙的神秘莫测,他觉得自己很渺小。
对于整个宇宙来说,他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其实他无论做什么,对这个世界的影响都是很有限的。
那,为什么不呢?
微微出汗的掌心贴着衣服口袋内衬的布料慢慢上滑,有些微黏,和布料摩擦拉扯,终于从口袋里重见天日。
沈言掌心顺着衣服悄悄、悄悄地下滑,手掌贴在柔软的地毯上,试探着向他的右边移动。
指尖在途中不期而遇地碰到了温热的皮肤。
沈言微微一怔,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抓住了。
那一下力道很重,沈言的手指都被挤压得并拢在了一块儿。
沈言扭过脸,完全向着赵林苏相反的方向,他不再看头顶神秘莫测的宇宙,只觉得自己的五感好像都转移到了那只被赵林苏握住的右手上。
赵林苏握住他的手力道慢慢放松,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指缝,温柔又坚决地嵌入他手指间的空隙,一根一根,逐渐占领,最后十指相扣。
沈言的心跳很快,脸上一阵阵地发热。
他的指腹感受到一点凸起的粗糙的质感,他轻碰了碰,随后意识到那是赵林苏之前为他打架受的伤留下的印记。
心里有一股温柔的泉水在流动,跟头顶的银河一样闪亮。
赵林苏的手指像会呼吸一样,放开力道,又重复用力地握住、贴紧他。
掌心轻轻挤压、摩擦,一点汗水,也不知道是谁的,也许两个人都有,互相渗透着。
像有电流从贴合的肌肤上涌出,酥酥麻麻地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