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连想都不用想便能脱口而出。可怜我是个丢三落四的,连昨天早上吃了什么都忘了。”
“想来是胸有成竹,所以自然能脱口而出了,反正左右不过是张张嘴的事,又没有人证物证得以证明。”说话的是沈婉容,她看着殿中央衣饰简素,显得颇为可怜的仪良媛,心中有些隐隐的得意与怜悯。
任是平日里再得陛下宠爱,如今卷进这样的事端,不管是真无辜也好是假也罢,若是没有彻底洗清嫌疑,恐怕这位让她隐隐有些威胁感的仪良媛从此就要被打入尘埃了。
皇后看向房若拙,威仪尽显:“仪良媛,你可有人证物证?”若真如仪良媛所说,那浣衣局的宫女就是重要证人了。
房若拙姿态依旧十分端正:“回娘娘的话,嫔妾自入住怡蓉水榭以来,其内所有物品出入都有登记造册,出的去处,入的来源,都有说明,连身旁侍女之物也不例外,或许可做物证。至于人证,嫔妾居所内的宫女内侍皆可做人证。”
“你的人,还不是听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蒋小媛低声嘀咕。
房若拙看她一眼,补充:“那浣衣局宫女容貌如何,嫔妾也命人记在了账册上,娘娘可照着那描述,将她寻来一问便知。嫔妾入宫时候不长,总不可能浣衣局的宫女也听嫔妾指派,陪嫔妾做下如此惊人之事。”
“你且命人去取账册来。”皇后颔首,余光中看见皇帝姿态似乎轻松了些许,心下一转,看向仪良媛,含笑道,“且起身吧。”
从缀玉意图掌掴仪良媛,却被她挡住起,事态发展简直飞速,殿中妃嫔一时竟有目不暇接之感。
如妙贵嫔这样自认今晚这场事与她丝毫关系都无的,心中深深满意,觉得这可比方才那宴席上的歌舞好看多了。
总归教坊司年年排出来的东西都是那一套,有全后宫妃嫔参与在内的这种戏码可是不多见。
怡蓉水榭距离缀霞宫不远,紫珠心中焦急,腿脚飞快,与溪云二人一道带着账册过来时也不过才过了一刻钟。
二人齐齐到殿中跪下,紫珠将账册呈上:“禀陛下、娘娘,这便是我们的账册了。”
溪云实是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竟真的有人拿她的帕子做文章,如今又悔又愧,有心想辩解几句,但见上首皇后正在仔细翻看账册,一时也不好开口,只好垂头丧气跪在地上,静等皇后发话。
殊不知皇后此时也是心中讶异。
这仪良媛记账册的法子竟是她见所未见的,虽然一眼望去有些复杂,仔细看时却能发现其条理有多么清晰易于理解。
账册已是被翻到了仪良媛所说的条目上,果真如她所说,上面清清楚楚记着腊月十二日被浣衣局宫女洗坏后未曾归还,后面还用小字备注了那宫女的容貌。
皇后对着一旁的皇帝轻轻颔首,叫来万敬,将账册递给他:“你且命人照着这个描述到浣衣局去寻人。”
万敬应喏,疾步走出门外。眼看着这宫女是重要人物,若是慢了一步,人不明不白的没了,那就有些事情大条了。
除夕夜向来都要守岁,宫中虽然规矩与民间不同,但因皇后向来宽严相济,只要不耽误当差,前几年的除夕夜也都未曾狠管,也有宫女内侍偷偷私下里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守岁的。
万敬找到浣衣局人居住的地方时,里面也正是一片热闹,连浣衣局掌事在内,足足七八个人正聚在一起热闹。
浣衣局历来算是宫里最不起眼的一个部门,掌事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见到万敬这样的大人物,被叫出来时脸都白了。
想也知道,除夕夜万敬万总管找上自己,肯定是出了大事!
听了万敬的来意,她微微思索片刻,肯定道:“浣衣局的确有个宫女是万总管您说的那般模样。”
万敬心下稍安:“快把她叫出来。”
“这,怕是叫不出来了。”掌事不知这人沾上了什么事,此时心里万分后悔,“万总管您也知道,我们浣衣局这种地方,除非是像我这样好歹成了头目的,大都是到了年纪便想出宫过日子。年前放人时候,她跟我说她年纪到了想出宫,我就报上去了,如今她已经出宫三四天了。”
“这可真是!”万敬叹息一声,这人倒是可能还活着,可是跟没了也没什么区别。都出宫了,怕是难找得很,“算了,与她同住一屋的熟人还有没有,叫出来,你们一道跟我走一趟吧。”
掌事心内惴惴,却又不敢多问。刚好与那宫女同住的三个今夜都在跟她一起守岁,于是连忙进去将那几个叫出来,几人一道,跟在万敬身后,一路朝缀霞宫过去。
缀霞宫内,此时却正是一派隐隐对峙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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