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少东家看不下去了,嘲讽道:“祁先生还真是秉性一如啊,这都多久没见了,还跟当初一个德行。”一点长进也没有。
祁先生听罢,很是尴尬,可他知道自家得罪不起窦家,所以装作听不见,继续笑看欧阳先生,等着他的答复。
欧阳先生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家兄年纪大了,不太见外人,你家兄长若是登门,估摸着是我那几个侄儿或者侄孙招待。”祁成方这个人很是有些意思,在不如自家的人面前是装的仙风道骨,宛如雪山之莲,高不可攀,但在地位高于自家的人面前又狗腿得很,什么架子跟脸面都能放下。
且经过这段时间的查看,祁先生不是什么大恶人,就是有点想巴结权贵之家,占点便宜的人。
他的兄长祁正方也是个老实敦厚的人,这样的人家是不敢做出什么大恶来的,所以护上一护,并没有什么不可。
祁先生是喜出望外:“欧阳先生言重了,即使能得见欧阳大人跟欧阳家的几位公子,也是祁家的大幸!”这个欧阳大人说的是欧阳鸿的长子,年纪是比欧阳浒还要大上个两岁,但如今还在京中任着礼部尚书的官职,很是厉害。
窦少东家是嫌弃祁先生话太多了,一把拽住他往旁边拖去:“祁先生,你该让道了。”一万两银子就想换诸多好处,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
祁先生是丝毫没有生气,还没站稳就笑呵呵的道:“窦少东家,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啊。”窦少东家:“……”你可真够懒的,连巴结人的词儿都不换,这话跟他先前悄悄跑来跟欧阳老头说的是一模一样,都不带换上一个字的。
祁先生是递上请帖,道:“咱们也是旧识了,窦少东家你们好不容易来府城一趟,某心中欢喜,想宴请诸位,还望窦少东家跟欧阳先生赏脸。”窦少东家脸都抽搐了,很想一拳挥到祁先生的脸上:“姓祁的,你耍心机都耍到本少东家头上来了,自己请不到欧阳先生就拿本少东家做借口,你可真行。”祁先生赶忙道:“窦少东家误会了,某没有,这宴席原本就是想着宴请窦少东家,只是欧阳先生突然来了,自然也是要请的,这才……”祁先生是笑着,双手把请帖递上,窦少东家是哼了一声,道:“没空,不去。”说完就走了,拿了张椅子在欧阳先生旁边坐下,帮忙收银票。
祁先生生气,可他干不过窦少东家啊,要是把这位爷儿给惹毛了,他祁家的生意可就黄了。
不过祁先生又把目光瞄向顾锦安,是走过去,把请帖递给他,声情并茂的又重复了对窦少东家说过的话。
顾锦安懒得听,是祁先生没说完就收下请帖:“帖子收下了,但有没有空去,晚生还不知道。”祁先生听得噎住了,你都收下请帖了还说这样的话,这不是给我一颗糖再扇我一巴掌吗?
可他知道顾家人的脾气,那是狠起来连亲爷爷都敢对付,他是害怕的,只能笑着道:“无妨,要是安哥儿你们没空,我也可以带着韫哥儿、赫哥儿他们登门拜访。”这就是知道顾家宅子在哪的好处,只要能让两个儿子见到欧阳先生,那就是稳钻不亏。
顾锦安听罢,只说了一句:“随便先生。”
“裘小二,帮老夫给你祖父带句话,告诉他,裘家也是盘踞临河府数百年的望族了,不要因着一些蝇头小利就把自家给葬送了。”欧阳先生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是对着临河府望族裘家的二孙子说道。
临河府来的不止桑家,还有裘家,裘老太爷不比桑家,为人比较贪婪,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敛财的机会。
裘二听罢,是笑道:“欧阳先生放心,您的话,晚辈定会带到。不过您这话或许能说动我祖父,但想要说动应家、宗政家,怕是很难。”想了想,又笑着说了一句:“说完晚辈这趟是不该来的,这里是河安府,而临河府自有本地望族相互守望。”说完是拱手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显然是不服气的。
窦少东家见状是冷笑出声:“呵,蠢货。”本地望族算个屁?还不是给世家豪族做了狗,且明少卿就在临河府,要是临河府本地望族想要作死,明少卿一定很乐意送他们一程,再拉着他们的银子回京城给皇上。
“小窦子,无需多言,收好银票。”欧阳先生已经给晏三老太爷写信,这位老友会劝说临河府本地望族,可要是他们不听,那有什么下场,可就怪不了他们了。
桑家二爷是在裘二后面捐的银子,听到俩人的话,是默默给裘家上了一炷香……欧阳先生已经说得很清楚,再跟着应家、宗政家做事儿,他们的下场只有死,他桑家是不跟了。
“欧阳先生,这是桑家的一点心意……今天的事儿,是晚辈的错,还请欧阳先生莫要责怪桑家。”欧阳先生记下桑家所捐赠的钱数后,是道:“桑家是仁善之家,定有福报。”桑家二爷听得大喜,欧阳先生这么说就是表明不会怪罪桑家的意思,他是松了一口气,就怕欧阳先生会在皇上面前说桑家的不是,让桑家有灭顶之灾。
桑家二爷是朝着欧阳先生行了一礼,很快就离开了。欧阳先生他们是忙活了半个时辰,才把捐银子的事儿忙完,是成果喜人啊,这几十号人加起来,竟是捐了十六万两。
其中安老板跟桑家捐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