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实在是弱鸡得不行,一个连召唤师都不是的人,那体力,在夏平安看来简直犹如蝼蚁一样,这具身体还正在慢慢适应着闯入到身体之中的强大灵体。
除了脖子上有些火辣之外,这具身体的肌肉骨骼经脉也在慢慢发生着变化,这个适应的过程,就是这具身体会逐步而又缓慢的经历一次恐怖漫长的神力灌顶伐体的过程,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因为夏平安强大的灵体,自己就能慢慢缔造蕴养出强大的身体。
只是片刻之间,随着身体的变化,夏平安就感觉自己脖子上那火辣辣的感觉越发敏锐,那是身体的神经末梢的感知能力在增强的预示。
夏平安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与房间的一面镜子前,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长什么样。
镜子里的人,果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华人面孔。
那是一个华人男子,穿着白色的衬衣,一头有些散乱的黑色的头发,带着忧郁气质而又有些茫然的黑色眼睛,挺直的鼻子,三十岁左右,脸上线条分明,甚至还有一点英俊。
只是镜子中的人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似乎已经多日不见阳光,整个人的身体也不算强壮,透着一股读书人的孱弱。
那道暗红色的勒痕就在他的脖子上,非常刺眼。
看着镜子中的那个男人,夏平安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了一个笑容,“放心吧,以后这具身体就交给我了,不会像你这么糟蹋……”
看着镜子中的那个面孔,夏平安感觉这画面有点滑稽,但他却笑不出来。
脑袋里那撕裂的疼痛感突然出现,那疼痛感还在增加,夏平安抱着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摇晃了两下,就在脑袋那撕裂般的痛苦中,更多的记忆涌入到了夏平安的脑袋里。
这是分身术的必然过程,有些不太好受,他的灵体在逐步的适应这具身体,同时也会“浏览”起这具身体的一些记忆
一个女人的面孔突然映入到夏阳的脑袋里,哦,我亲爱的奥利维亚……
这不是自杀,是悲壮绝望而又可怜的……殉情,恋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既然无法和挚爱相伴一生,那么,就让我用生命让你永远铭记……
夏平安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苍白虚弱的面孔,喘着粗气,双手抓着面前的桌子,指节都有些发白,足足过了七八分钟,那大脑里传来的撕裂的阵痛感才逐渐减低,一点点的缓和下来。
夏平安举目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想要找一点伤药之类的,可惜,房间里空荡荡的,这个小旅馆太简陋了,所有的东西几乎都一目了然,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把椅子,这就是房间里的全部陈设。
而且,在罗安的记忆里,他也没有钱买昂贵的伤药备用,此刻的巴黎城,药品的昂贵程度,超出想象。
罗安这个家伙虽然穷困潦倒,不过却挺爱干净,估计还是一个强迫症患者,哪怕是要上吊,房间里的东西,也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床上的被褥叠得一丝不苟,没有一丝褶皱,那张红橡木的书桌上一尘不染,书籍笔墨纸张都摆成了一条直线,一个屏幕碎了的手机也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桌上,和书籍对成一条直线。
书桌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压着一个吊坠。
夏平安走到了书桌前,拿起了那个银质带珐琅的吊坠,那吊坠可以打开,里面就有一张一寸大小的奥利维亚的头像的侧面照片,照片中的奥利维亚是一个异国美女,奥利维亚站在巴黎铁塔前,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穿着蓝色的长裙,脸上微微有点婴儿肥,不过五官却很秀美。
吊坠下压着的那张纸上,是罗安用法文写给奥利维亚最后的情诗。
作为画家的罗安,能写一手漂亮的格特灵花体字,看起来就让人赏心悦目。
情诗如下——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城区的血月。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先辈,人们用大理石纪念他们的幽灵:在边境阵亡的我父亲的父亲,两颗子弹穿了他的胸膛。
蓄着胡子的他死去了,士兵们用牛皮裹起他的尸体;
我母亲的祖父——时年二十四岁——在黄土高原下率领士兵朝着魔物冲锋,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幽灵。
我给你我写的书中所能包含的一切悟力、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或幽默,还有那仅有的卑微。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满胸的火焰和能湮没这个世界的海水。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想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对自己的解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自己的真实而惊人的消息。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注1)
在这首诗的最下面,还有两行额外的字,那字迹有些模糊,似乎有泪水滴落在上面,不过那泪水已经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