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琢不知道, 盛苡和蒋忱怎么能有这么多话说。
主要是蒋忱家有个妹妹,比盛苡大,这个姐姐对她有吸引力,不免就想多问几句。
“那晚照姐姐现在也在宜城吧?”
谈到蒋晚照, 蒋忱漆黑的瞳孔渐深。
他给她倒了杯酒, 答道:“在。”
他扫了眼在旁边酿醋酿了一整缸的人, 笑着补了一句:“她不太喜欢热闹, 不然今晚我就带她来玩了。”
蒋晚照身上有江南女子的韵味,从骨子里生出的温柔若水,一颦一笑, 都如水一般轻柔,摇动人心。
盛苡点点头表示理解。
一看便知她会与这样的声色吵闹格格不入。
谢问琢催着蒋忱自己玩去。
蒋忱冷笑一声, 拎着酒杯离开,顺带丢给他一句:“恩将仇报。”
盛苡好奇地转头问他:“什么什么恩将仇报?”
谢问琢低咳一声, 不认。总不能说蒋忱是他追老婆的军师?他转移话题, 带她过去打牌。
盛苡自己不想上,便推他上前,自己则在旁边看着。
今晚人多,很是热闹。
盛苡去倒酒的时候,柏珩忽然走到她旁边,低声:“借一步说话?”
她看看周围, 无人注意他们,虽不知他想做什么, 但她还是跟去了。
刚才屋中音乐声、说话声、麻将声混杂, 嘈杂不已。一走出来, 全世界都安静了。
盛苡揉揉耳朵, 问说:“柏珩哥有话跟我说?”
柏珩笑笑:“是, 难得与你见一面。有些话想跟你说很久了,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不介意的话,给我几分钟?”
盛苡大概与他聊了十来分钟。她再次回到谢问琢身边的时候,拉过他空着的一只手,低头玩着,心里藏着事儿。
谢问琢一只手打也行,那只手就留给她玩。
桌上的其他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戏谑笑起。
就看他这副样子,谁能认得出他是宜城近年突然横插而入的科技新贵谢问琢?
秦岱说:“嫂子,我们可都还单着呢,你不能这么虐我们呐。”
盛苡抬头看去,迟疑:“虐……狗?”
秦岱:“?”
“噗哈哈哈——”
“对对对,虐秦岱!跟我们可没关系。”
秦岱笑着踢了那人一脚。
谢问琢的嘴角亦是勾起。
秦岱啧啧道,还真是跟谢问琢天生一对呐。但凡换个人来,都看不出这么般配的味道。
有个年长些的男人走过来,关切地问:“你们俩有打算什么时候办个婚礼?”
谢问琢:“听我老婆的。”
盛苡偏头看他,眼睛里像是铺了一层细碎的星子,亮亮的。
“那有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谢问琢理直气壮:“听我老婆的。”
来人又问了两个问题,谢问琢跟个复读机一样,回答一模一样,只有这句话。盛苡都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
现场众人忍无可忍:“你够了!”
他们怒而奔走。
从前对这个情况其实宜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只是大家将信将疑,总是无法想象这副形容中的谢问琢是个什么样子。
一大半的人都持不信的态度,毕竟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谢家三少,天之骄子,年少成名,如屹立于高岭的不可染指之花。说他呼风唤雨,说他调动风云,他们都信,唯独说他是妻控……他们实在难以相信。
现在好了,他们算是亲眼见证切身体会完了,愿意给这传言作证——都是真的!不是谣言!而且丝毫没有夸张。
谢问琢刚才用了几杯酒,上车之后,微微阖目,却还捉着她的手在摩挲。
盛苡往回抽了抽,发现抽不动,不由撇撇嘴,真是无时无刻不占她便宜诶。
司机已经将挡板熟稔地升起。
不管吩没吩咐,现在司机都会升起,好像已经默认了他们会在后面做些不能叫他知道的事情一般。
刚开始盛苡还有些羞赧地不习惯,到后来,竟也能坦然待之,默道这挡板升得好。
盛苡凑过去伏在他身上吻他。
谢问琢倏然睁眸,黑眸锁住她,不知她怎么突然这般热情。
盛苡声音娇娇,“老实交代,你有多喜欢我?”
他配合她玩闹,“是你无法想象的深度。”
她静静地与他对视着,数秒之后,问道:“你帮我去找过林知鸢,替我出过气。”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他顿了片刻,眸色转深,颔首。
“你在选择明何之前,戏耍过瑞吉。也是因为我。”
他缓缓,接着颔首。
“谁告诉你的?”他哑声问。
盛苡不言,娇蛮道:“我猜的。”
她将头埋进他怀里。竟然背着她做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将她受过的委屈都记在心里,一一为她出气撑腰,却也不准备告诉她。怎么这么傻?
初初准备和瑞吉的合作,虽说是被林知鸢搅黄,但瑞吉内部也未必没有问题。
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动作,不是忘记,只是在蛰伏,她需要等待时机。这不,这次她凭借曾经被瑞吉否定与不重视的作品,和明何一道扶摇而上,将瑞吉从宜城第一出版社的位置挤下去,扶持明何上位,这无异于是在瑞吉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告诉他们他们有多有眼无珠。
那日她在明何听见的一点对话,足以想得如今明何的员工在瑞吉员工面前有多威风。这其实也是在替她出气,瑞吉有多呕,她可不就是有多爽么?更别提,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瑞吉怕是想起来一回就要呕一回。
作为直接负责人的林知鸢,在《咪九小镇》的成绩传到瑞吉之后,定会被问责,那日她所有的评价不仅被推翻,她也会被上级狠狠处置。虽盛苡没有去问,但也可想而知她会是个什么后果。
她不是想要事业吗?这便是她回国之后遇到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