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自由,只是语气因为被威胁稍微缓和了一点。
于是琴酒就听见羽柴寻开始和他讲道理。
“你把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羽柴寻挺认真地和他分析,“我现在受伤了,根本不能给你提供任何帮助,而且你还得专门留在这里看管我,你不觉得非常麻烦吗?”
这也是羽柴寻一开始就没有想通的地方。
把他留在身边怎么看都是自找麻烦的行为,而琴酒又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工作狂,眼里除了工作几乎装不下其他任何东西,况且羽柴寻还记得以前他们两个人一起出任务的时候,琴酒明明嫌弃他嫌弃得要死。
琴酒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就在羽柴寻都要怀疑琴酒自己其实也说不上来原因的时候,对方终于冷冰冰地开口了。
“这是BOSS的命令。”
羽柴寻:“……”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是不信的,但现在解释不通的地方太多,貌似BOSS的要求已经是眼下最合理的理由了。
不是,BOSS已经闲到连手下的养伤问题都要管了吗?
而且讲道理,把自己交给琴酒看管,真的不会导致他身上的伤更重吗?羽柴寻觉得现在就很有这个趋势。
事情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羽柴寻脑中迅速开始各种阴谋论,是自己之前露出什么破绽了吗?不对啊,明明一直监视他的朗姆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说严重也不算特别严重,毕竟BOSS也不是第一天这样无差别怀疑任何人了,组织里到现在为止见过BOSS的人都没有几个就足以证明这一点,羽柴寻主要想搞清楚BOSS对他突然的关注是因为什么。
但羽柴寻还来得及往深处去想,侧脸上冰冷的触感就立刻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木仓管不知何时起更近地贴在他的脸边。
因为常年摆放各种零件,桌子上有一点机油的味道,和琴酒身上残余的烟草混合在一起,便显出一种格外古怪迷离的气息,让人的神经都下意识迟钝起来。
他在片刻的晃神中听见琴酒警告般压低的嗓音。
“还准备逃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冰冷的木仓管还贴在他的脸旁,这显然不是一个问句。
琴酒压根就没打算给他选择。
但还没等羽柴寻做出回答,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距离很近,大概只有五六米的样子。
掉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是伏特加的手机,而伏特加本人还保持着刚刚开门的姿势,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这边。
绝不是他的思想太糟糕,但眼前这一幕实在很难让伏特加做出其他的判断。
羽柴寻被自家大哥压在惯常用来组装木仓械的桌台上,机械零件四处散落,他身上的病号服松松垮垮,撩起半边的衣袖下方能看见印在对方手臂上的各种奇怪红痕,衣领的扣子也被扯断一颗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白发青年濒死似地微微仰头,脖子上的绷带凌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彻底扯下来,视线下移,对方的双腿无力地垂在桌边,未被衣料遮挡的苍白脚踝上有一圈明显是被人掐出来的红印。
伏特加:“…………”
他现在是不是继续滚去睡觉比较好?
羽柴寻不清楚伏特加后来经历了什么,反正他最后是直接被琴酒锁到了房间里。
对,字面意义上的锁。
羽柴寻看了眼铐在自己手脚的锁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叹对方这里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有,还是感慨自己这回某种意义上确实和进了监狱也没有太大区别了。
反正琴酒肯定没把他当成正常病患。
虽说自己原本就只是想试试出去找赤井秀一的说辞管不管用,但最后失败得那么果断还是让羽柴寻有些无奈。
毕竟琴酒一向很厌烦这些事,一般来说不应该是眼不见心不烦把他直接扔出去吗……
不过羽柴寻也没纠结太久,失败就失败了,再去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在琴酒的房间不用担心监控和窃听器——如果真有能把这些东西装进琴酒房间的人他倒是很想认识一下,因此羽柴寻很是随意地盘腿坐在床上,然后去研究自己身上的锁铐。
老实说,质量还蛮好的。
不过很快,手铐就轻松地从他的手上脱落,羽柴寻无聊地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又再次把手铐重新锁在了自己的手上。
想逃出这里确实很难,但羽柴寻并不是做不到,受伤确实影响到了他的行动能力,但羽柴寻过去也不是没有只剩一口气然后逃脱追杀的经历,甚至次数还不少。
包括医院也是一样,只要他想,羽柴寻自己就能从无声无息地从那里出去。
关键是不能。
因为在组织其他人眼里,羽柴寻自身的能力还不足以做到这些。
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只能等他的伤口自然恢复了,到时候琴酒就没理由关着自己了,不过那样一来,他这段时间势必会错过一些关于兵津会和牧野组的情报,但保险起见,自己这几天确实还是安分点好。
而且锁在这里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羽柴寻想道,至少隔着一扇门,自己也不用时时刻刻都被琴酒的眼睛盯着了。
然而这个美好的想法并没能持续太久。
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琴酒面无表情地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羽柴寻还是要感谢他没有忘记自己还需要吃饭,跟在身后的伏特加表情微妙,或者说,他整个人状态看起来就非常糟糕,隔着墨镜都能看见他眼底的生无可恋。
这里的墙壁隔音效果很好,羽柴寻自始至终都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因此也无从判断对方经历了什么。
算了,谁比谁更惨,大家就不要互相伤害了。
羽柴寻面朝琴酒